程言没说话，但她心里清楚。

程远山和赵竹韵可是初恋，等到赵竹韵做完手术，说不定韩商那时候就不再是客人，而是她名义上的哥哥了。

就算她在不愿意，那又能怎么样呢？

程远山从来都没听过她的一句话。

她也改变不了什么。

这个事实程言觉得心里有些难受。

但她也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得那么难受，她不能让那些人心里畅快，她要装得毫不在意，像个鱼骨头硌在他们喉咙里，让他们看见就难受。

程言觉得自己挺像小说里的恶毒反派的，身世凄惨、心理阴暗，两条都占了。

小说反派有主角打败感化，可她什么也没有。

生活像一潭浑水，连个拉她一把的人都没有。

只有想把她继续往下踹的人。

因为这个原因，程言这一天都没听进课。

杨国安看出她有些心不在焉，把她叫到办公室里开导，无非是考试在即，要认真学习，不要分心之类的。

程言认真地点点头，像是听进去了，又像是没听进去。

和徐瑛一起吃完晚饭，按往常应该是回班里继续上晚自习，但今天程言却犹豫了。

程言没纠结太久，很快便做好决定，跟徐瑛说自己今天还要回去。

家里来了一个陌生人，自己的房门也没有锁，她不放心。

而且早上走的急，放在橱柜上的照片她没有收起来。

程言下了公交车，脚步不停地往家里跑，程家住在二楼，程言没乘电梯，直接跑了上去。

房门缝隙里隐隐透着一点亮光，证明家里有人在。

程言皱了皱眉，伸手拿出钥匙打开门。

房门刚一打开，客厅里正在交谈的声音瞬间停了下来。

程言也没管，径直去换拖鞋。

程远山将茶杯放到茶几上，稍微用力一点发出声音，想要吸引程言的注意。

然而程言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程远山皱了皱眉，清清嗓子说：“回来了？”

程言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态度也是不冷不热的。

程远山看了眼另一边坐着的韩商，似乎是想要在他面前表现一下父亲的权威。

“回来了怎么不说一声？”

程言已经换完鞋了，抬起的脸上带着嘲讽的表情。

“难不成你眼睛不好使，看不到我那么大一个人，还需要我特地给你吱一声？”

这话一出，瞬间像点燃了□□桶，程远山将遥控器摔在沙发上，指着程言的手指都气得有些颤抖。

“你要气死我是不是！”

程言闻言抬起头，浅笑着露出嘴角的两个小梨涡，极为乖巧谦虚地说：“我哪有那本事。”

“还不都是您教得好。”

她生得一副乖巧的长相，温柔的眉眼，白皙的皮肤，细碎的刘海垂在耳边，一笑更显得乖巧，可说出的话却气得人五脏六腑都发疼。

程远山当老师当了快二十年，从一个普通老师升到二中的年纪主任，夸他教得好的人不计其数，每次他都很得意，唯独这次，他气得肺都快炸了。

他教得好？

意思不就是在讽刺他这个当爸的吗？

还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