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退下后,罗丞瑜软软的靠在李承昀怀里,“了因大师声名远播,我们一路遇到的那些人无不夸赞。他的字朴实方正,坚韧有力,我不相信一个心存歹念之人能写出那样的字。”
李承昀不懂书法,但听说字如其人,“我相信你的判断,或许了因大师是有苦衷。”
罗丞瑜眸光暗了暗,微微轻叹:“若是了因大师真的干了坏事,不能轻饶了他。这只能说明他隐藏的好,世人皆被他骗了。”
“嗯。”李承昀稳稳的抱着他,“善恶终有报,苍天饶过谁。”
罗丞瑜想了想,说:“承昀,我们再去一趟观音庙吧。”
李承昀无奈又宠溺的看着他,“好。”
当他们准备出门时,徐文瑄过来了。
“王爷王妃是要出去走走吗?不如由我来做向导,带王爷王妃好好的在城里转转,看看济南府的风土人情。”
罗丞瑜说道:“徐公子的腿好利索了?”
徐文瑄笑着回:“已经大好,不碍事了。”
罗丞瑜说道:“徐公子,我与王爷确实要出去走走,但并不希望有外人跟随。”
徐文瑄语噎,说道:“那便不耽搁王爷王妃的时间了,王爷王妃慢走。”
李承昀全程一言不发,生怕罗丞瑜吃醋。
他们离开后,徐文瑄咬碎一口银牙,恨恨道:“我就不信了,他那样抢着说话做主,王爷能一直容忍他?”
事实上,那两人坐进马车后,罗丞瑜就扁了扁嘴,“你刚才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
“生怕影响王妃发威。”李承昀回得几乎无缝衔接,不带一丝思考。
罗丞瑜轻哼了一声,口是心非的说:“你贵为郡王,投怀送抱者众,但收进房里的要挑一挑。等回了京城,我为王爷仔细挑选侧妃和侍妾人选,保证让王爷满意。”
李承昀按着他的脑袋,在他唇上啃咬,良久才放过他。
媳妇儿吃醋是情趣,但越说越过分了。“再说些我不爱听的话,就不是这样简单的惩罚了。”
罗丞瑜嘴上吃痛的嘶了一声,委屈的控诉:“疼,你欺负我。”
刹那间,李承昀就心疼了,暗恼自己怎么就真把他嘴唇咬破皮了,轻声哄道:“是我不好,过会儿就不疼了。”
“男人大多都是三妻四妾的,享尽齐人之福,更何况你还是个王爷呢。”罗丞瑜继续在李承昀的心尖上蹦迪。
关于这个问题,他们还没有聊过,但迟早要面对。至于徐文瑄,罗丞瑜根本就没在意他。
“你要一人分饰几角?”
“嗯?”
“我的侧妃、侍妾、通房,你不得一人扮演多个角色?”
闻言,罗丞瑜终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笑了,不胡乱吃醋了?”李承昀用力揉了揉罗丞瑜的脑袋,又把他的发型给弄乱了。
罗丞瑜向木笙拿了梳子塞到李承昀手里,“你弄乱的头发,自己负责梳好。”
“好。”
李承昀让马车停在路边,小心翼翼的侍弄着他的头发。
罗丞瑜看了看镜子里重新梳好的头发,鼓励了他一句:“比上次梳得好,王爷再接再厉。”
李承昀用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头,无奈却又纵容的说:“也就只有你敢这样欺负我了。”
罗丞瑜抬起一双明澈的水眸,轻声问:“王爷让我欺负吗?”
李承昀溺在那一汪秋水中,啵唧一声亲了一下他的额头,“让。”
他们抵达观音庙时,刚好是午膳时间。
了因大师说:“几位施主,又见面了。施主若不嫌弃,请到禅房用些斋饭。”
李承昀笑着说:“早就想试试斋饭了,甚好,我们就不客气了,打扰到大师还请大师见谅。”
“阿弥陀佛,这是施主有佛缘。”
了因大师食不言,李承昀也不便多说什么,默默的和罗丞瑜一起用斋饭,注意着他的神色变化。
用完斋饭后,小沙弥送了茶水过来。
李承昀说:“夫人,我出去走走,你陪着大师在这里聊会儿。”
罗丞瑜点头,说:“你不要走太远。”
“放心,不走远,就在庙里走走。”
李承昀独自出去后,了因大师看了眼罗丞瑜和他的随从,说道:“庙里地方不大,只怕李施主会觉得无趣。”
罗丞瑜轻笑了一声,坦然道:“外子不爱听我们说佛法书法,应是回马车上小憩,让大师见笑了。”
“阿弥陀佛,原来如此。”
而后,罗丞瑜和了因大师就着上次未聊完的书法话题继续探讨了下去。
“听大师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施主谬赞。施主天资聪慧,假以时日在书法上的造诣必能超过老衲。”
“大师过谦了。大师弘扬佛法,救死扶伤,我等敬仰。”
“阿弥陀佛。诸行无常,一切皆苦。诸法无我,寂灭为乐。”
“大师,佛经中还有一言。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施主有慧根。”
罗丞瑜清清浅浅的笑了笑,亲自为了因大师和自己添了茶,问道:“大师来此间庙宇多久了?”
了因大师顿了顿,说道:“两月左右。”
“大师曾是相国寺住持,为何会离开相国寺,只身来到这观音庙挂单?”
“不瞒施主,老衲离开相国寺是为…”了因大师顿了一下,“了结一段尘缘。”
罗丞瑜不禁愣住,惊讶的看向了因大师。“莫非是大师出家前的尘缘往事。”
了因大师神色如常,依旧念了一声佛号,说道:“众生造作妄想,以心生心,故常在地狱。”
罗丞瑜几不可察的蹙了一下眉头,“大师此言何意?”
“因果循环,解铃还须系铃人。”
“大师如需帮助,请尽管直言。”
“多谢施主,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这时,李承昀回来了,似乎睡得晕乎乎的,看上去真是睡了个午觉。
罗丞瑜对了因大师说:“叨扰大师多时,我们告辞了。”
“施主慢走。”
离开观音庙后,罗丞瑜一脸严肃的问:“承昀,你有没有查到什么?”
“观音庙的和尚不太对劲,有个和尚一直暗中守在了因大师的禅房外,眼藏凶光。”
“莫非大师是被人胁迫了?”罗丞瑜急道。
“未必,也有可能是为了监视我们。”
“怎么会这样呢?”罗丞瑜泄气般的瘫坐在马车里,“方才我试探过了因大师,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目的,也对我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我有一种错觉,他知道我们的身份,也知道我们在查什么。”
李承昀想说未必是错觉,“今晚李启和李楚会来探查后山地洞。他们两个是暗卫中最出类拔萃的,也是我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嗯。”其实罗丞瑜心里很清楚,百草堂病人失踪一事几乎已经可以证实和观音庙有关了,缺的是还没有查清楚到底有哪些人牵涉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