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来任由妹妹野蛮生长,可遇着不合适的人对小寒上了心,还是觉得不太舒服,必须冒着被妹妹翻白眼的风险提醒。
“不对吧,你是怎么了?”沈小寒皱眉道,“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吗?”
沈大寒轻咳一声,起身把书桌上的一张拜帖拿给她看。
泥金朱帖,玲珑轩的玉版纸,一折要二百钱,看起来是文人雅士往来贺年的名刺,其内字迹端正秀丽,写的是:学生第五景薰沐谨拜。
大年初一,来慕容府上拜年贺岁的人不知多少,既有本地的世宦耆老,也有清流学子,慕容羲早早出去便是为了躲清净,来的人拜而不见,留帖问候也是常理。
只是第五景什么时候能跟慕容羲有交情?沈小寒疑惑不解,“这……总不能是给我的吧?”
“当然。”沈大寒微笑,她铺垫了半天,就是为了说这个,“墨管家接待的,大清早来求见你,门上不敢擅专,就送到我这里来了。”
本朝没什么男女大防,但是第五景和沈小寒也没有什么太深的交情,大过年的怎么倒是他来贺年?
“姐你不是怀疑我和他有什么吧?”小寒快速联系前后,得出了正确结论,“他那只猫都比他跟我的交情深,你别瞎操心。”
沈大寒目前身份尊贵,年幼时是历过贫寒的,从来不管沈小寒交什么朋友,甚至觉得第五景这类的读书人,说不定能得到小寒的青睐。
可是看沈小寒这个表情,似乎对第五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关于沈小寒的婚姻这个话题,结论在只要不伤天害理,随沈小寒爱怎样这里终止。姐妹俩亲亲热热聊了半晌家常闲话,沈小寒估摸着慕容羲快要回来时,推说自己要出城去幽州大营看看兄弟们,随即告辞。
大雪纷飞,冰霜满地,骡马难行,路上走街串巷拜访亲友的人可真不少,只是为了避雪之故,人人皆行色匆匆。
沈小寒按辔缓行,想着自己奇怪的心事,路上有人向她见礼也没瞧见,才拐出本坊不到半里地,她猛地一个机灵,正瞧见不远处的屋檐上,站着只眼熟的小玄猫。
“怎么你在这里啊?”沈小寒想到这只猫的主人,笑嘻嘻催马行近,那只小玄猫果然奋力一跃,向她扑了过来。
这猫毕竟尚幼,这一扑并沾着沈小寒的衣角,眼见要摔到路上时,沈小寒突然身形一展,已将这只小玄猫抄在了手中。
小玄猫一连串的“喵”,沈小寒知道它这是又在替第五景传讯,心里颇有点不想去。然而抵不过这只小猫歪着脑袋,轻轻“喵”的那一声。
原来它是带沈小寒来第五景的家,城南春和坊西北角上,一所两进的宅院,遍地荒草丛生,室内冷的也似冰窖一般。
第五景就倒在地上,似乎已经冻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