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长在速度,御前又不能见血,惯用的高速移动寻找机会再一击致命的战法颇有限制,五轮战斗对体力的消耗极大,若是遇上王岠那种只会蛮力的草包也就罢了,遇到考生中那几位武学高手,只怕她撑不完五场战斗。
凌云见到小寒时,她正在后院湖心亭上望着湖面发呆。
暮春时节,气温已经和夏天没什么两样,这所旧宅的主人是风雅之士,在后院挖出一个三四亩的小湖,湖内遍植莲花。长安不比江南,此时才有手掌大的莲叶冒头,她也不知在想什么,凌云掠到眼前,她才猛地惊醒,“你!哎什么情况?怎么挂彩了?”
凌云摸了摸脸上的还没愈合的伤口,表情并不是很愉悦,“偷东西被抓了呗。”
这一句话的暗示意味太明显了,小寒立即懂了他的意思,“你你你……那把弓是你偷的?”
“还有一个负责断后,至今还不能下地的凌月。”凌云哀怨地望着她,“可惜没帮到你……”
凌云、凌月当然没疯,身为赵王的近卫却去盗武举第三天的必备道具,自然是李溯指使的,小寒连忙道:“岂敢,在下已经深感盛情。”
这句话说的客气又生疏,凌云故意当没听到,依然如旧时一般在亭心的石桌上坐下,丢了一颗点心到自己嘴里,又伸手倒茶,“慕容府的厨子向来一流……你倒寻的绝好地方,也不说一声,赵王殿下惦记着你呢。”
他随口说出赵王殿下四个字,小寒的心脏漏跳了一拍,她立即笑道:“我专心备考,怕殿试丢人。”
凌云见她不理会自己的话茬,笑道:“怎么?你和殿下又怄气啦?”
小寒鄙夷地望了他一眼,“在下不配,凌校尉切莫胡说。”
“嗯,实话和你说,殿下绝食好几天了,你若不去解救他,本朝可就出了第一位饿死的殿下了。”凌云可不会与她过份客气,丢了颗烫手的热山芋给她。
“这么幼稚的话题你觉得我会信吗?”小寒无语,“殿下是怕我闲,安排你来给我讲故事的吗?”
这次换凌云鄙视她了,“好吧,殿下偶感风寒,病了好几天一直不见好,太医说心病还需心药医,所以我来找你。”
小寒摇头,她向来解决问题十分直接,“殿下那天说了,皇帝可能会给他定杨家的温娘,我要保小命,必须避嫌——武举结束,我会尽快返回幽州。”
凌云默然,小寒过于通透,对人对己都过于严苛,他自己婚姻大事还没着落,在女儿家面前也讲不出什么道理,唯有叹息,道:“你心里从来没有殿下吗?”
小寒默默望了他一眼,叹道:“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没点粉身碎骨也要在一起的决心,大概只能是一别之后永如参商不相见,凌云无奈摇头,“好吧,殿下催我来给你讲殿试的规矩,还要我说是自愿来的,不能提他——他是不想你听到他的消息心思烦乱,看起来是多虑了。”
小寒对这位亦兄亦友的前辈长官颇有点无奈,“那么殿下没有生病,也没有绝食,对吧?”
凌云望着她摇头,“错,他病的很重,确实也吃不进东西。”
有风细细掠过湖面,波光嶙峋,凌云认真的表情,也在小寒心中激起一串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