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铁塔也似的壮汉薛稳一声怒喝,掌中的哨棒扫中了因为体力耗尽闪避速度明显放慢的沈小寒腹部,将她挑在棒尖又狠狠摔出。
小寒像是已经放弃了挣扎,这一记完全没有来得及反应,结结实实摔在地上,唇边终于溢出一声闷哼,隔了老远也令看的人感受到极度的痛楚。
碧空如洗,阳光刺目,薛稳并未乘胜追击,而眯起眼睛,以哨棒斜指挣扎着努力站起的小寒,既是防备也是挑衅,“认输吧。”
小寒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尽管她掌中的木刀也在敌人腿、臂、肩数处留下了击中的染料标记,但是都不是致命伤,不能判定为她取胜。
这是规则不公平之处,如果是真实的战斗,她的刀锋早已经绞开对方的血肉,划破筋脉,敌人的力量和速度会大幅下降,她未必没有可趁之机。
但这是朝廷科举比试,御前不能见血。
她又不能与足足高他一头半、体重至少是她两倍的壮汉薛稳比拼力气。所以当她因为体力耗尽速度降低之时,几次闪避不及都结结实实挨了敌人的攻击。虽不致命,也令她的战斗能力更为糟糕。
殿试武举二十九人,小寒是唯一的女儿,这般苦战,令观战众人都心有不忍。
皇帝见李溯俊脸苍白,虽然唇角上弯,明显是笑出不来的模样,才想借机劝导儿子两句,谁知他才一转眸,场中情形大变!
小寒摇摇欲坠,面对薛稳横扫过来的哨棒直接栽了过去!
众人都以为她终于支持不住,就此认输之际,暗自为她舒了一口气,然而转瞬间这口气又哽在咽喉。
她轻盈地像一只雏鸟张开了羽翼,又仿佛一朵蔷薇绽开在春风中,从哨棒攻击的范围里选了一个奇妙的角度栽向薛稳,木刀从在哨棒这种长兵器来不及回援的位置反向上撩。
一刀从□□反撩向胸口,真的钢刀未必能开膛破肚,但是木刀上的染料将薛稳外衫划了二尺多长的一道,看起来触目惊心。
三战俱胜,小寒就算接下来两场俱输,也能排入前四名!
围观的有些举子已经准备为她欢呼,碍于高台上的皇帝并达官贵人不敢作声,都在心中暗暗赞叹。
皇帝也觉得此姝有趣,瞥见李溯低眸入定,似乎是病中疲倦,但是皇帝知道他自幼便是这个脾气,越是紧张某人某事,越是要装出从容的模样。
果然,当场中的薛稳在监考官宣布沈小寒获胜之际,突然扬声道:“我有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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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年武举总有各种各样的怪事,今年行程过了大半,这才出现第一个作妖的人,高台上众人皆相视而笑,唯有李溯,干脆阖目养神。
监考官询问薛稳有何异议时,薛稳扬声道:“学生只是被划破了衣衫,并非受到致命伤,判定学生失败并不公平!”
监考官望向小寒,正想让她解释一两句,谁知道倩影一闪,她居然又提刀攻向了薛稳。这一次是偷袭,攻其不备,薛稳掌中的哨棒是长兵器,左支右绌,才挡到第三下,小寒已经以刀为剑,穿过哨棒招架的空当,刀尖点在薛稳左胸第二、三肋间。
这一招是奇兵,眨眼之间已经攻到薛稳眼前,俗话说一寸短一寸险,近身半尺之内,正是小寒掌中木刀的天下。
薛稳万想不到她说动手就动手,杀到跟前才想起抵挡,被战斗经验丰富的沈小寒抓住破绽,一击得手。
“我……你!为什么偷袭!”薛稳几乎已经忘记了御前规矩,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