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溯无奈轻笑,被她点燃之前提了另一个更无理的要求,“那你离开之前先杀了我。”
这个人突然奇奇怪怪的,小寒不喜欢他无理取闹带来的约束感,可是又清晰地知道她被珍爱、被需要、被他攥在手心呵护着,放在心底疼惜着。
她的理智告诉自己,爱上李溯极有可能是灰飞烟灭的下场,偏偏她已经开始毫无顾忌地投身到他的热情中。
这可真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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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对于李溯和小寒来说,是初尝彼此之后,再享极致欢乐又一夜。
两人三更天缠绵到五更天,天亮才没了动静,素常早起的李溯直睡到日上三竿,想来是鏖战良久之后,香梦沉酣。
承庆殿的侍女宦官侍卫人人都知道不能打扰,可是又有紧急的事情不得不报,最后还是宦官思齐哀嚎着前去禀报,他临去时仿佛要留遗言一般哀伤,“小的若是触怒殿下,各位姐妹千万不要求情,就请让小的悄然逝去在风中吧!”
出人意料的是李溯并没有起床气,睡意浓重的声音里甚至有一丝笑意,罗帐微微晃动了几下,“说吧。”
“柳驸马昨夜到大理寺投案自首,自书罪状,方才发现……他没了。”
柳驸马投案前已经存了死志,服下了□□。他将永宁公主所做的权钱交易尽数揽在自己身上,本也逃不过一死,如今早死几天,倒是免受阶下囚之苦。
李溯深深叹息,他是赢家但并不开心,唯有拥紧小寒,轻声道:“陛下答应此事了,就为我们赐婚,你还有什么要求么?”
小寒此刻就想夺路而逃,嫁给李溯意味着责任、义务以及无数麻烦。
“要求?”事涉未来安危问题,小寒冒死先挑衅一下,“你若有了旁的女人,就放我走,这很公平对吧。”
李溯哭笑不得,还未成亲先要求和离自由,她到底还是不相信他,唯有按住她先深吻明志。
“又来糊弄……”小寒已经只能用鼻子发出声音了。
两人缠绵良久,李溯才又寻回理智,在她耳畔呢喃,“陛下赐婚只是开始,山盟海誓说的再好听,也得经历朝夕相处才知真假,定论须等盖棺日——娘子,你羡慕大寒和慕容羲么?”
这种以进为退的把戏李溯玩的炉火纯青,小寒很容易就被他带跑偏到姐姐的婚姻上,没留神“娘子”二字,“我不羡慕,总觉得姐姐被慕容羲骗走了,还是我夺不回来那种,好气。”
“傻子,她一直都是你的姐姐,她也是父亲和母亲的女儿,慕容羲的妻子,幽州军的副帅,将来还是沈霂媳妇的婆婆……分明是一个沈大寒,偏偏又在不同人眼中有不同的身份,你也一样。”
李溯拿她的耳尖磨了磨牙,咬牙切齿道,“我绝不会再有别的女人,保证当好你的夫君,你儿女的父亲,你父母的二女婿,尽我所能做好每一个身份。”
“但是你得保证,你在。”李溯的叹息声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惆怅。
小寒被他话语中的忧伤所感,默默伸臂抱紧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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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笙的死给永宁公主带来的打击巨大,这一案证据确凿,柳笙亲自认罪,也牵连出不少人。
任何朝代的权钱交易,都是台面底下的见不得光的东西,既然被掀出来,就只能伏诛。皇帝吩咐三司会审,依律定罪,对永宁公主的处罚并不重,仅是治家不严,罚铜百斤,在家禁足一年。
与此同时,被救醒的玲珑则坚称自己只是听闻太子殿下被人杀害,方寸大乱,见小寒在禁宫偏僻处质问宫女,所以出面救人。
孰料当时从西内苑的门楼上面射来几十支箭,沈小寒武功高强用那名宫女挡箭,也是为了杀人灭口。
死去的那名宫女名叫李芙是王皇后宫中负责洒扫的婢女,与柳贤妃宫里的另一名婢女李蓉是同胞姐妹。
据李蓉供称,案发当日,她与李芙均不当班,所以相约在西内苑偏僻处说些家常话。因她去如而,路过的良娣玲珑命李芙去找沈小寒,内容如此这般,还赏了李芙一把银瓜子。
李芙尸身确实也带有一个盛着银瓜子的荷包,银瓜子上有匠作监钤记,是今年正月做的那一批,预备给宫中各位贵人赏人使用的。
太子良娣玲珑死也不愿认罪,辩解柳贤妃安排李芙潜伏王皇后宫中已久,今次不过是借刀杀人,西内苑的门楼上只有监门卫,理应彻查。
皇帝有意整顿宫禁,借着玲珑攀咬之际,赐李溯专办之权,后宫所有人的生杀夺予,听凭他一人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