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瑾带着薄茧的指按住苏颜粉嫩的唇,他低头凑近了些,指尖那绵热的触感,眼前无辜人儿清纯的眸,足以令最禁欲的人为之疯狂。
罗瑾的手指微不可查的颤抖一下,还是强行按捺住往下试探的心。
不是今夜,不是此刻,他想要的苏颜是心悦诚服,心甘情愿承欢的苏颜,而且乘人之危的事情,他做不出来。
许太医开的药很快被熬好呈上,滋味极苦,罗瑾半哄半命令,总算是令苏颜喝完了药,药中加了助眠的药材,苏颜很快就睡着了。
被佳人环抱的滋味还清晰的萦绕在心,罗瑾长呼一口气,才发觉浑身都汗湿了。他这个样子自然不能睡在苏颜身边,于是叫人准备水沐浴,要的是凉水。
沐浴毕,福川上前伺候穿衣,低声道:“殿下,侍卫已着手调查未央殿走水之事。”
罗瑾从鼻腔里淡淡发出一个嗯字,淡黄色的寝衣穿在他身上,更衬人贵气威严,他用手丈量自己的腰,不知想起什么,食指微动,唇角一抹浅笑稍纵即逝,转而问福川:“她们还跪着?”
没有太子吩咐,东宫妃们就算有十万个胆子也不敢先走,不过也总有没眼力见的抱怨,交头接耳罢了。
福川点头:“回殿下,是呢。”
罗瑾轻轻的摆手,声音不疾不徐,是惯常的冰冷:“叫她们回去。”
太子妃的未央殿走水,太子妃伤势不明,各院的人没有不来探望的理,可白白在院子了跪了半宿,喂了两个时辰的蚊子,别说是见殿下和太子妃一面,就连半个信儿都没得到,被贴身宫女扶着回去的东宫妃们,自然从中间嗅到警告的味道。
文良媛的膝盖都跪肿了,扑腾好半天才被送秋搀扶起来,她想从福川嘴里问出点什么,可福川向来软硬不吃,现在也只对眼神殷切的文良媛微颔首,就退走了。
芝芝是泰和殿少有的近前伺候的宫娥,文良媛左右望了两眼,也不见芝芝的身影,媚眼瞪了福川的背影,声低却尖:“哼,不识抬举的阉人。”
送秋唬了一跳,搀着文良媛走出了泰和殿才低声劝:“娘娘,福总管是殿下跟前的红人,咱们还是礼遇些好。”
文良媛有张艳丽的脸,即便满脸嘲讽也照旧是美的,她巴巴的在泰和殿跪了许久,早就满肚子火气,恶狠狠道:“凭什么给他脸,殿下再抬举也是个奴才。”
送秋不敢再说话了,忠言逆耳,再多言文良媛也是听不进去的。
“送秋,你说会不会查到咱们?”文良媛发了一通脾气,搭着送秋的手,长长的指甲掐进送秋的皮肉里,压低嗓门道。
原本文良媛也没想将事情闹大,夜晚宫里总会留灯起夜,宫人惫懒房间走水也不罕见,她就是想挫苏颜的锐气,报禁足之仇,要是伤了苏颜的脸什么的,就更好了。
火势那般大,甚至快殃及整个东宫,还连累太子涉险,都是意料之外——
周遭漆黑一片,夜风中还有剩余的烟灰味,文良媛身子抖了抖,终于觉得害怕了:“这事儿要是查出来,是连累家族的大事情。”
送秋握紧文良媛冰凉的手,声音轻缓的安慰:“娘娘,人是芝芝帮忙找的,就算查,也查不到咱们头上呀,再说了,老爷和公子都在朝中为官,娘娘有娘家依仗,素日也得殿下垂青,娘娘不必多虑。”
是啊,文良媛松了口气,太子妃的未央殿,殿下都一个月没去过了,显然是失宠了,今夜的阵仗,也因着她是正宫的缘故。
她没有殿下的疼爱,就是丧家之犬,欺负了又怎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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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颜这一觉睡得很沉,醒过来时浑身都觉得很酸痛。她的长睫抖了抖,缠着纱布的指头动了动,这才茫然的睁开眼。
眼前的景物,有些陌生,一个生脸的宫娥上前,带着几分惊喜道:“太子妃娘娘,您醒了?”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外间批阅奏疏的罗瑾,他将朱笔搁下,负手往内间踱步走来。
里头那个生脸的宫娥眉目清秀,细看下眉眼和苏颜竟有一二分相似,她垫了软枕在苏颜腰后,又端着一旁温的刚好的香茗给苏颜先漱口,声音轻轻说话很有条理:“娘娘,昨儿您的手伤着了,上了药可不能碰水,有什么事情,都使唤奴婢去做吧。”
福川撩起门帘,苏颜看见了门外站的笔直的罗瑾,二人四目相接,罗瑾心中淡淡喟叹,她如许太医所说,一觉睡醒就清醒了。
他为何,竟觉得有些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