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霜转眸抬头看着有些忧伤的萧梦君，扑进她怀里，像个小大人一样安慰道：“女儿怎么会怨恨娘呢，虽然没什么玩伴，可是我有娘陪着呀！虽然有时候娘是严厉了些，可女儿知道娘这么做都是为了我好。”

对于女儿的懂事，萧梦君欣慰的同时心里更是愧疚难当，如果不是因为要继承庞大的家业，她也不用强迫刚满三岁的女儿学写字。

还记得当时因为没有写满一页而罚她不准吃饭，她一直喊饿，哭了整整一个晚上，府里人人都说她是铁石心肠，可她亦何尝舍得？

裴清霜抬首看着她，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娘不知道，前几天姚师父还夸我呢，说我轻功进步很大，再过些时日都能赶上师兄了！”

萧梦君在她嫩滑的脸蛋上亲了一口，笑着说：“娘就知道，娘的霜儿最聪明了！”

马车晃晃悠悠驶进一座位于城外僻静之地的精致别院，一位三十来岁的妇人早已等候在门侧，一见马车来了，忙快步上前把裴清霜抱下，然后小心扶着萧梦君下了马车。

“红叶，任前辈来了吗？可有好好招待？”萧梦君一手牵着女儿，边走边问身旁的妇人。

红叶恭敬微笑着回道：“来了一刻钟，夫人放心，不会怠慢了前辈的。”

萧梦君了然，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密室里，十来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把小小的密闭空间照得甚是明亮。

裴清霜衣袖被高高挽起，白嫩细小的手臂被一位五十岁左右，脸蛋圆圆，梳着高高发髻的妇人握在手中。

这妇人便是苏杭一带闻名的刺青高手——任珑。

红叶捧着一小碗墨汁站在任珑身旁，任珑双眸如注，一脸严谨，手中的银针沾上浓墨，徐徐拿起又点下。

裴清霜小脸苍白如纸，眉头紧蹙，嘴里紧紧咬着一块洁白的碎布，虽然很痛，可她眸子里透着一丝不可察觉的坚韧。

萧梦君看了她一眼，心中不忍，别过脸垂眸看向一侧。

这是作为长女的痛和无奈，哪怕不愿意，也要接受家族使命的安排。

大半个时辰过去了，任珑额上早已密布细汗，她点下最后一针，稍稍抬头看着自己近乎完美的作品，嘴角轻轻勾起。

此时裴清霜的手臂上俨然刺上了花骨朵一样的花苞，花苞饱满欲绽，形象逼真，只是还没开放，暂时看不出是何名堂。

“都好了，等小姐长大，花苞也就开放了。”

任珑把裴清霜嘴里的碎布拿在手里，擦拭着银针上的墨汁：“相信夫人手上的早已绽放灿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