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杨很想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跟白子卿一块儿回家了。三十分钟前，快放学的时候白子卿从后面传了张纸条过来表示放学要找个地儿谈谈。

“但我们好像走的是去你家的路？”童杨跟在白子卿后面都快赶不及了，那家伙走得极快。

“废话那么多，跟老子走不就结了，我又不卖你——卖也卖不掉——卖掉也卖不了几毛——”白子卿停下来回头坏笑：“论斤卖按猪肉市价搞不好是最赚的方法。”

“……啊哈？”童杨忍怒。

“要是论个儿就不行，我估摸着没论斤卖贵。”白子卿认真计算后告诉童杨。“……但如果卖到烟花之地，”白子卿上下三路打量了童杨几遍，“应该能值个好价钱。”

“必须的。”童杨避重就轻，“天生红颜，头牌的命。”他一边说一边摇头表示这是没办法的事。

“是啊，保不准有口味特别的，毕竟那种地方向来需求类型广泛嘛。”白子卿不紧不慢地挖苦，“但回归实际，”他目带同情地拍了拍童杨的肩，“命运给了你残酷的皮囊，但终究也还是施舍予你面对生活的勇气，长这么大，实属不易。我知道镜子之于你，是最残忍的发明吧？”白子卿以手掩面，表示不敢看。

童杨面无表情开始撸袖子。

“妈呀，打人了~”白子卿四肢并用地窜逃。

童杨追上，捂着他的嘴按好他挥舞的爪子陈述：“老子是帅哥。”

白子卿翻翻白眼。

童杨用一只手捏住白子卿的两个手腕，另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杀气逼人地说：“快说，老子是帅哥。”

“老子是帅哥……噗。”白子卿乐，“放开我，这是我家小区，到我地盘了还不客气点。”

“哼。”童杨放开他，白子卿一溜烟先跑了，站在前面龇牙咧嘴地做鬼脸。

第二次来白子卿家，什么都没变，自己现在坐的沙发当初还曾经睡过。“你说谈什么？”童杨问，“还非得来你家。”

白子卿把一杯橙汁放在童杨面前，自己坐在他旁边，没说话。只是盯着橙汁，看一眼，喝一口。

“……”童杨觉得不安起来，他居然不说话？这个话唠居然沉默？这得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把他弄成这样啊？童杨顿起敛容，整顿衣裳正襟危坐。

“我想谈谈…”白子卿把橙汁放在面前的茶桌上，双手仍保持握着的姿势，眼睛一直看着杯子，“关于我们两个的事。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球场上，你还记得吧？”

“关于这个，”童杨突然插嘴，“我先来说好吗？”

“嗯？”白子卿有点吃惊，“等一下你大概误会我的意思了…”

“听你的意思，我想我应该没有，”童杨自信满满地打断白子卿说，“你能不能先发个誓，你绝不是女生？”

白子卿面色阴沉地皱着眉撇撇嘴，手中的杯子狠狠敲在茶桌上，站了起来。

……

“麻烦，都说了几百次了。”白子卿叉腰站得笔直。

童杨傻了。他呆了一会儿红着脸别过头去说：“我从来没觉得你像女生，刚才看气氛太尴尬开玩笑的…咳，”他顿了顿轻声说：“所以你先把裤子穿好。”

白子卿低头扣好腰带。

“你不是要先说吗？”

“嗯…”童杨转过来，确认过白子卿提好了裤子，便整理了一下情绪，挺郑重地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