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不敢。
她略烦的又做了两道选择题,不知对错,纯属瞎蒙。
然后就听到申燕自己在逼逼:“换个角度想想,其实校霸也不错,长得帅又有钱,大学毕业一结婚可以少奋斗二十年。唔,诺诺你就没有一点点心动?”
程诺白了她一眼:“没有。”
“为什么?”
程诺:“……”我本来也不用奋斗二十年,我明明可以咸的很快乐,他打破了我的快乐!
而且,我保证你要是看过校霸打架,心也一定不敢动。
她还没有咸到生死看淡的地步。
显然,只有活着才能当一个对社会没贡献但是可以享受生活的废物。
其实程诺没吐槽错,云天高中虽说害怕江许的不少,但其实他上高中后就没怎么打过架,之所以震慑力还这么强,还是因为本人太冷太拽,加上初中攒下的余威。
毕竟那会儿,周边几个学校的校霸都是给他打怕了的。
同届选手或多或少都目睹或听说过这些传说,然后,把传说妖魔化了。
接着这几个学校的大半人都升到了云天高中,那可不是把一众流言都聚齐了么。
所以大家都怕他。
但这种怕之中,其实掺杂了不少不想惹麻烦的念头,并非真的从内心感到惧怕。
因为流言和亲眼见证,给人留下的印象总归还是不一样的。
可以这么说,倘若江许告白的是其他人,说不定还真能好好谈个恋爱。
可他偏偏找上了程诺,而很不巧,程诺就亲眼见过他打架,还是超疯狂那种。
那会儿她还在读初中,一次回学校拿作业的机会,看到了隔壁班的打架现场。
程诺亲眼看着江许掐着对方的脖子,右手拿着凳子狠狠敲在对方头上。对方发出一声惨叫,那个本来就不结实的废凳子直接落地、散架。
被打的男生头上瞬间沁出几缕鲜血,染红了他的脸。
程诺当时没扛住,弄出了一点声响,就看到校霸一回头,那种冰冷冷的眼神,好像根本没把人命放在眼里。
之后,程诺做了好几晚的噩梦,从此开始对所有校霸过敏。
所以,谈恋爱……是真的不可能。
脑袋里装着事情,程诺甚至连她的唯一不咸鱼技能——学习都放弃了,一整晚就刷了半张卷子。
认命的将剩下的一张半卷子塞进书包里,回家的路上,她脑袋里还一直在思索怎么说分手这个问题,结果没看清前面高一点的台阶崴到了脚。
好不容易忍着脚疼跳了十几米,过马路时又差点被车撞到,还好司机及时踩了刹车。
司机探出头,嘲讽:“走路不会看路啊?”
程诺:“……”我忍。
她一瘸一拐的蹦跶过马路,还有一条街的距离,就可以到家了。
她发誓,只要今天平安到家,她明天绝对请假!
身体心灵双重受伤,是该躺在家里修养的时候了。
然而,老天似乎还不想放过这条受伤的咸鱼,就在最后半条街,偏偏让她遇到了一个被搬走井盖的下水道。
程诺:“!!!”贼老天你玩我!
这条街的路灯坏了几个,本来光线就不好,她还没专心走路,搞得一直走到下水道前面才发现,没止住步子就一脚踏了进去。
还好只是一只脚踏了进去。
不过身子也倾斜了下来,半条腿都在半空中,这个井口还挺大,她只能扒着边缘摇摇欲坠。
挣扎了两三次,确信自己爬不起来之后,程诺就放弃了,决定等其他人路过再呼救。
不过这会儿天色晚了,一时还真没什么人路过。
她都等了十分钟了,等的腿都麻了,才看到隔壁街一个身影远远走来。
她本来打算等人走近再喊救命的,但就在这时,她忽然听到了一点窸窸窣窣的声音。
像是什么东西在走路,也像是爬动的声音,而且好像……来自井底。
QAQ,井底有什么东西?
程诺从小就怕这些生活在阴暗处的东西,这会儿更是浑身发毛,见那身影还远,看起来像个男的,赶紧开口:“那个谁……哥哥你别走,帮帮忙呗~”
少女刻意示好的时候,嗓音很软很甜。果然,那边的人一听,立马停住不动了,随即快步向前,很快就到了程诺面前。
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程诺甚至能听到一丝细微的“嗬嗬”声。
听得她浑身直冒冷汗,奋力想向上爬,却老感觉那声音越来越近,甚至感觉……就在她脚底下。
忽然,她觉得自己身子一轻,被人抱了起来。
她茫然扭头一看,竟然是江许。
下一秒,程诺干出了她这辈子最丢人的一件事。
她竟然抱着江许的肩膀……哭了。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只是紧绷的身体忽然放松下来之后,眼泪没忍住就自己哗啦啦的乱流。
看起来惨极了。
酣畅淋漓的哭完一场,程诺小脸惨白,校霸也脸色惨白。
不同的是,程诺是被这口井吓的,他是被疯狂输出眼泪的程诺吓的。
早就听说女生能哭,但他没想到,居然这么能哭。
他关注程诺那么久,她一般都是懒散闲适的样子,从来没见她这么哭过,好像在释放什么情绪一样。但等他问起,程诺又摇摇头,一副不想再提的样子。
江许再校霸,谈恋爱却是头一回,真没什么经验,也不知道怎么哄女朋友,只好把人送回了家,并说明天会直接和他们班主任请假,让她在家好好休息。
至于为什么会卡在下水道这种问题……他就当没看到了。
程诺一下子都忘记了吸鼻子。
这……居然意外收获咸鱼时间?
她可以!
由于第二天不用上学,程诺回去之后也没急着刷卷子,洗了个澡换了衣服,抹了点跌打损伤油就睡了。
可惜,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
夜晚十二点,月光透过月白色的窗帘,在室内撒下一片幽亮的光辉。
床上的少女睡得并不安稳,额头上隐隐冒着细密的汗珠,双手紧紧抓着被角,忽然,她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了一样,猛的睁开双眼。
程诺打开床头灯,四处看了看,见没有异样,才缓缓平静下来。
因为出了不少汗,她觉得嘴巴有些发干,便塔拉着拖鞋出去倒水喝。
回来时,恰好看到手机还未完全熄灭的光屏。
程诺放下水杯,打开一看,未接来电显示——肖女士。
她愣了下,便播了回去。
对面很快接通:“小诺,我刚刚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
程诺随口道:“刚刚去倒水,没听见,怎么这么晚打电话过来?”
肖女士是程诺的母亲,她和程诺父亲一样,都是科研人员,一天忙到晚,经常一连几天不回家。
程诺自打记事后,便一直是由保姆阿姨在照顾。
她其实能理解自己父母对岗位的热爱,对他们也没什么恨意,只是毕竟缺少了年少时期的陪伴,相处起来多少有点疏离。
不过肖女士倒是每隔一天都会打一个电话回来,但从来不会是这个时间。
程诺看了眼手机时间,十二点十分,不禁蹙了下眉。
这绝对不是个打电话的正常时间。
肖女士不会这么任性,那么多半是有事叮嘱,而且是紧急事情。
果然,肖女士道:“小诺,妈妈有点事要跟你说,你一定要记牢。从明天开始,无论去什么地方都不要一个人,不、最好少出门,除了学校哪里都别去,自习也别上了,妈妈会给你请个司机每天放学就接你回家。”
程诺:“???出什么事了么?”
肖女士声音变轻:“最近各大城市都出现了少数行动怪异的人,他们已经不具备活人的特征,但是还可以行走,并且具有明显的攻击性,更多的就属于研究机密了。小诺,我希望你照顾好自己,听妈妈的,行吗?”
程诺一下子便联想到自己梦中的下水井,以及奇怪的“嗬嗬”声,顿时浑身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