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来几次,我就能?养好?。”
褚余却挑眉,意味深长看了眼身后的柳安安。
柳安安一脸无辜呜呜哼。
“我看未必。下次我再带她来,想必老师就会好?得快些。”
姚太傅一听这话,一脸嫌恶:“少?来!这种颠倒黑白的小?丫头,来了我头疼。”
精气神?却随着斗嘴,好?了一大截。
褚余看得清楚,不说。
这位老师,脾气比谁都硬。
被喊成颠倒黑白的小?丫头,柳安安十分不满,憋了半天,硬生生拽开了褚余的手,一鼓作气喊了一句:“冥顽不灵的老夫子!”
亏着还有?个褚余,不然今日姚太傅与柳安安之间,势必有?一场尊严之战要打?。
在他们吵起来之前,褚余将柳安安丢了出去。
好?气哦。
柳安安鼓起腮帮子站在院子里,院子里还有?不少?的人都盯着她看。
还好?,还有?一层帷帽。
“柳美?人?”
远远地,听见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柳安安对声音十分敏感,几乎是立刻就猜出来是谁。
更何况现在还是在人家家里。
她顺着声音看去,杵着拐杖,让一个年轻儿郎扶着走过来的,可不是那日见过的姚老夫人。
老夫人腿脚不便,居然还来见陛下了。
柳安安反应快,不敢让老夫人多走几步,她主动走了过去。
“姚老夫人安。”
老夫人看不清,一手杵着拐,一手攥着自己的孙儿,一双眼眯着,仔细打?量着柳安安。
可是她戴着帷帽,什么也看不清。
“老妇听闻柳美?人来了,特意来见一见。”
居然是来见她的。
柳安安受宠若惊。
“让老夫人费事了,我不过是跟着陛下来探望太傅大人,不该劳烦老夫人走着一遭。”
姚老夫人笑眯眯地,她嗓子再沙哑,配着她慈爱的面庞,也温和多了。
“不管他人的事,老头子也好?,陛下也好?,都不值当我走来。老婆子不过是想来见一见美?人罢了。”
柳安安这下摸不准老夫人是怎么想的。
她一个美?人,与老夫人没有?半点?交集,也就是那日谢恩,她勉强做了一回主,怎么就让老夫人给惦记上了?
“那一日,老妇听闻美?人自称是安安,还敢问,美?人的闺名,可是平安的安,这两个字?”
“祖母,”扶着老夫人的青衫少?年低语,“御妻名讳,打?探不得。”
老夫人只?盯着柳安安看,没有?搭理自己的孙儿。
“是这个字。”
柳安安犹豫了下,还是不忍见老人家失望。
“那,那不知道美?人是哪里人,几时?生的?”姚老夫人又接连追问。
“祖母!”少?年人扶着老夫人,有?些焦急,“名字里有?一个安,大有?人在。总不能?每一个都要问问是不是表妹。何况柳美?人是天子御妻。”
“我不管,柳美?人名讳里有?一个安字,那老婆子就是死,也要问清楚是不是。”
姚老夫人的脸色越发得难过。
“我的乖女儿哦,我的乖孙女儿……”
上了年纪的老人,念起早早辞世的女儿和孙女,难过悲痛之情,将她淹没。
“柳美?人,我祖母不过是思念姑姑小?妹,若有?冒犯,还请美?人见谅。”少?年人对柳安安点?了点?头,劝着姚老夫人。
“祖母,咱们去思明园,姑姑在那里留了一套棋子,孙儿陪祖母下棋。”
“你陪我?”
“孙儿陪。”
“我乖乖柳儿的棋?”
“是,祖母,是小?姑姑留下的棋。”
柳安安攥着裙角,眼睁睁看着脚步蹒跚的老夫人被少?年人扶着一步步走远,嘴里不住念叨着她的女儿。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老人的背影,有?些让人心里难受。
她吸了吸鼻子。
生离死别,太痛苦了。
柳安安彻底安静下来,耷拉着脑袋在庭院里等褚余。
“进去之前怎么嘱咐你的?”
离开姚家,回到马车上,褚余掀了小?姑娘的帷帽,熟门熟路轻轻捏着她的脸蛋。
柳安安立刻知道褚余说的是什么,她后悔了。
她在跟一个老人家争什么呀。人家是帝王的老师,是朝中重臣,她一个后妃,身上还背着一桩冤案,她跟人家争吵,今日没跟她计较,是老人家一时?气急没想到,要是改明儿想通了,告她一状,把她当妖妃,要求处死呢?
太惨了。
她怎么就这么管不住嘴。
“我错了,”柳安安垂头丧气地,任由男人捏着她的脸颊,“就是一时?没忍住……”
褚余松开了手。
小?姑娘的脸蛋又红了。
这样就对了,粉粉的,有?血色,好?看多了。
“下次不许了。”
褚余说的轻描淡写?,柳安安却信以为真,老老实?实?点?头:“下次不会了。”
她下次绝对会忍住的。
与姚太傅见了两次,怼了两次,再有?第三次,只?怕不是他捏死她,就是她气死他。
马车行驶了一段,柳安安等了片刻,忍不住问:“陛下,我们这是要……回宫吗?”
她声音都跟着软了下来。
有?些难过地。
难得出宫来一次,虽然是来了不同地方?,但是只?是在姚家府上待着,好?像,好?像没有?什么出宫的感觉呀。
现在就回去,她真的心有?不甘。
要不,装个病哄暴君,让她留下来在药房去?
“你想回宫?”
褚余瞥了她一眼,柳安安疯狂摇头:“不不不,难得出来,这么早回去太浪费了!”
“嗯……”
他似乎在沉思。
柳安安见有?希望,连忙摇了摇褚余的手:“陛下,难得出宫一次,陛下不想去别的地方?看看吗?”
“什么地方??”
柳安安立即兴奋地说:“首饰铺子!”
褚余抬手直接弹在柳安安额头上。
却没说什么。
过了片刻,马车在一处停下。
柳安安手托着腮,暗自叹息自己构想中的京城一日游没有?了。
哎。
回去后,该怎么才能?安慰自己呢。
“还不去?”
男人抬了抬下巴:“若是不去,就回去了。”
柳安安愣了愣,然后掀开马车帘子。
一家金银玉饰的铺子,就在眼前。
她眼睛一亮。
“去!我去!”
她几乎是扑下马车,全靠丫鬟在车边扶着。
居然真的让她来了!柳安安开心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想道谢。
然后她一回眸,刚要对暴君道谢,猛地想到这是在外面,市井之中。若是张口喊陛下,还不得引起什么事儿。
于是,柳安安乖巧得笑着对马车内的暴君眨眨眼:“多谢……夫君!”
小?姑娘欢快地投入首饰铺子,褚余盯着她的背影,微微眯眼。
夫君。
他有?些名不副实?。
看样子,得早点?把小?姑娘养大了。
柳安安开心极了。这是她第一次能?独立出门。
马车里坐着她名义上的夫主,可是他在马车里,没有?陪同,能?让她一个人在铺子里转悠,已经是少?有?的自由了!
真好?呀。她以后也要有?这么多的自由,可以随意去任何地方?,随意去玩,随意的跑。
柳安安入了首饰铺,一样一样的看。
首饰铺子很大。每一层都摆满了不同的珠宝首饰。
金银的,玉瓷的,翡翠玛瑙宝石的,样样都有?。
这里还有?不少?其他女眷在挑选。
柳安安的首饰多,精品数不胜数,却都不是自己亲手挑的。
她认真盯着货柜。
今天,她要自己挑选一个首饰。
这个发簪好?看,这个耳坠也好?看,还有?这个玉镯子,色泽倒是透亮。
柳安安一边看一边比较。忽地发现,这里有?的,都没有?她现有?的好?。
这可糟糕了。挑不出来了怎么办。
她拧着眉,一排排认真的挑选过去,忽地,视线一凝。
一根白玉簪静静的躺在首饰盒中。白玉无瑕,通体晶莹,冷冷的,像是万年积雪。
不知道为什么,柳安安猛然间觉着,这根发簪,可能?会适合暴君。
要不,就给他买一根簪子吧。
“掌柜的,这根簪子给我包起来。”
柳安安话刚出口,身侧同样有?个女子的声音说道:“掌柜的,这根白玉簪我要了。”
咦?
柳安安回眸。
那是一个同样头戴帷帽,一身白裙的少?女。
她站在那儿,身后四五个丫鬟仆妇簇拥着。
掌柜的立即躬身:“是!闻姑娘且稍等,小?的这就给姑娘。”
柳安安听到这里立刻不高兴了。敲了敲柜案。
“掌柜的,是我先?要的!”
先?来后到讲顺序的呀。
掌柜的也给柳安安赔笑:“姑娘,这根簪子是闻姑娘看上的,姑娘不妨看看别的?”
柳安安皱起眉。
掌柜的这是在欺负她吧?
“明明是我先?的,要看看别的,也是她呀。”
掌柜的和那白裙少?女都转过身来。
“姑娘,这位可是闻姑娘!”掌柜的急了,“闻家!十五年前为国战死的闻元帅名下的养女,闻家唯一的女儿,你莫不是不认得?!”
柳安安想起来了。那日闻二夫人来见她,郡青说过,闻家满门忠烈。只?留下了一些未长大的孩子们。
她起初还想过分点?钱去养这些孩子,后来还是郡青提醒,过去了十五年,最小?的孩子都十八九了,比她还大呢。
原来,眼前的这个白裙少?女,就是闻元帅的女儿……
不,养女?
她眨眨眼,倒是觉着这个身份亲切。
白裙少?女收回视线。
“罢了,何必和乡下人计较。”
柳安安的亲切还未展露,就被击碎。
乡下人。
刚刚那个闻家姑娘说她是……乡下人?
柳安安气得鼓起腮。
若不是看她是有?功之臣人家的女儿份上,她肯定要骂回去的!
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
好?生气哦!
眼看着那根白玉簪要被掌柜的包给闻姑娘,柳安安急了。这个簪子她真的喜欢,若是就这么错过……
“小?夫人!”
这时?,首饰铺子外进来了个年轻侍卫,恭恭敬敬对柳安安行了一礼。
“主人听闻小?夫人这里有?些矛盾,派小?的前来解决。”
那掌柜的一看这阵仗,赔着笑:“这位小?哥,这边的这位是闻家的姑娘……”
年轻侍卫笑嘻嘻的,看着圆脸很可爱很好?说话:“主上说了,闻家教不好?女儿,自有?闻家人自己教,至于这铺子,掌柜的不懂什么是先?来后到,那就让小?的直接将这儿拆了,让掌柜的自己数数先?后就是。”
“等等,你们还有?没有?王法!”掌柜的慌了神?。
“刚刚欺负我们小?夫人脾气好?的时?候,怎么不说说王法呢?现在可轮不到你说。我们主上说了,为人夫者,自然不能?让人欺负了自己夫人。”年轻侍卫笑嘻嘻一挥手,斩钉截铁吩咐:“来人,给我拆!”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还是粗长!
暴君在线护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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