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
柳安安羞红了脸,推搡了下身后的褚余。
“陛下怎么嘴里没个正经儿。”
她却是害羞地不敢应,垂着睫毛连忙将床榻上整理好的寝衣一股脑儿塞给褚余。
“时候不早了,陛下累了一天,别耍嘴皮,快去洗漱就寝。”
褚余抱着乱糟糟揉成一团的寝衣,轻轻挑眉。
“娘子一句话都不回,原谅是否,也不给为夫一个准话?”
柳安安哪里知道褚余又在说些什么,什么原谅的,她根本都不知道这又是哪一处儿。
“原谅了原谅了,陛下快去洗。”
柳安安满嘴敷衍着来推他?,却是半点也不知晓自己应下了什么。
褚余这才顺着她的力度去了隔间。
他?问过了,小姑娘主动说了原谅,那这件事就此结束了。
不错,他?家小姑娘真好哄,是个疼人的好姑娘。
褚余去沐浴,柳安安捂着通红的脸跑到殿外透气。
真是的,忽然之间,喊她什么娘子嘛。
新年过后,初春已经悄然而至,春风虽然还有些料峭,但?是一季冬落了叶的树枝芽上开始冒出嫩绿的幼芽,晴好无雪的夜晚,月夜十分的明亮。
柳安安趴在殿外吹了一会儿风,心情慢慢放平和了些。
喊就喊了。
反正,反正她也不是。假装没听见就是了。
陛下一时兴起,她可不能跟着一时兴起,真答应了才是她不好呢。
郡青很快打了帘子出来,手中还拿着柳安安的斗篷。
“美人,虽然已经开了春,到底不比晚春,夜里风凉,还是要注意。”
新年开春做的斗篷,是司制局重新换了一个女官做的。
手艺与徐女官相差无几?,倒也精巧。
轻飘飘地披在肩头,却是十分的暖和。
柳安安捂着脸,等自己平复了些,问道:“陛下可洗好了?”
“许是快了,美人不妨先去睡?”
柳安安浑身都吹得凉了,这才回到殿内。
殿内烧着火,温度相较年前已经降了些,没有那么燥热了。
柳安安在炭炉旁暖了身子,自换了衣裳,缩进被子中。
被里现如今没用汤婆子了,但?床榻都是每日见阳光,被褥又是用炭炉暖过的,睡进去像是在阳光下,暖烘烘地。
柳安安才躺下片刻,褚余就手提烛台而来,翻身上床熄了灯。
熄了灯,室内一片昏暗。
安静的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褚余翻了个身,抬手将柳安安搂入怀中,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小姑娘紧紧贴着他?。
“跟你说件事。”
褚余这个话题开端是柳安安之前没有听过的。
“闻君和三日后出发去寻南郡,他?率兵平定两藩王谋乱。”
“我给他?的兵力,加上闻家的私军,还有一路通行?所去地的驻军,皆可便宜行?事。”
嗯?柳安安侧了侧身,竖起耳朵用心听。
“他?加分兵马大元帅,算是继承了闻元帅的旗帜,江山安定也有一根让人放心的镇国柱。”
“此次战役过后,他?向我讨要了一个封赏。”
“我已经答应了。”
柳安安听着,心中虽对闻君和还有些担忧,但?是随着褚余的话,她稍微有了一些安心。
不一样的,和闻元帅的那个时候已经是不一样了。
当初是先帝从中作梗,小人使坏,才会导致一代战神的陨落。而现在的帝王是褚余,他?是决计不会对朝中的臣子做出任何过分之举。
他?很信任自己的臣子,那是他天然的自信,从来不会担忧什么功高震主,他?才是那个让战功赫赫的臣子,俯首称臣的君主。
无论如何,闻君和在战场上,背后永远都是他值得信任托付的同袍,他?不必面对背腹受敌的艰难,将军只需要?把所有的力量放在战场上,放在击杀敌军上。
如此一来的话,还算是让人能安心。
“闻将军得胜归来,陛下答应他?想要的也是应该的。”
“既然我已经告诉你了,你可都知道了,回头不许闹。”
褚余一手勾着柳安安的发丝,一边说:“旁的都不是什么大事,说与你也烦心,你只需要?知道这一件事即可。告诉你,也是免得你担忧。”
“我也没有要?你说。”
柳安安回了一句,忽地觉着他?们两个人的对话,总有哪些不太对。
之前陛下也很少会给她说朝政上的一些事,尤其是刚刚褚余的那个语气,有些像很久以前,在王府时,义?父与义?母说话的模样。
当时义父说,这是家里夫妇的沟通,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做了什么事,说来与家中主母,是一个报备,也是一个拉近二人关系的方式。
不然家里家外的,总有夫妇二人照应不到,顾及不到的地方。随着夫妇二人的沟通,家里家外的事情都在夫妇二人的掌握中。
刚刚陛下与她说话的那个轻松的口吻,倒是有些相似。
柳安安只这么一想,就抬手捂着脸。
她今天是怎么了,总东想西想这些的。
不能这么想,动不动就想到夫妇上去,以后宫里迎来皇后,她再这么想可就是僭越了。
“你呢,今日可有什么要?给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