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声音仿佛天生带笑。
许粒早就看到了她的座驾,虽然车窗没有摇下来,但许粒可以想象她靠在真皮座椅上,指尖散漫点着方向盘,偶尔点一支烟,猩红闪烁。他喜欢她身上的气味,带点冰凉的烟草气息。
许粒的双腿不受控制地朝她走去。
开始是走的,后来越来越快,直接跑了起来。
“许粒!!!”
阚定权惊怒不已。
这是少年第一次在他面前逃脱。
“啪!”
许粒上了绯红的副驾驶座,他把头拧到另一边,显然还没消气。
绯红低笑,侧过身,给他系安全带。
黑色长卷发从许粒的视野划过,连带着那对巴洛克风格的珍珠金箔耳环,跟以往不一样,她这次换上了黑色深V西装,那金流苏项链似一抹炙热的光,坠入胸线,没入神秘祭坛,庄重又艳丽。
“怎么穿成这样?”
许粒撇开眼。
“不喜欢?”她又逗弄他。
“不喜欢,像个老古板。”
许粒挖苦她。
其实是领子开得太大胆了,搞不好这坏女人故意真空,勾引其他野男人。
绯红笑了笑,开车去了西餐厅。
如她说的那样,她给他准备了一个小型生日会,气球、灯条、玫瑰、蛋糕以及小提琴演奏的生日快乐。
“许愿吧。”
她坐在对面,蜡烛的光在她眉眼间摇曳着,温暖灿亮。
许愿是一种幼稚的小孩子行为,俗称白日做梦,许粒五岁起就不做梦了,分外嫌弃这项愚蠢仪式,但在她殷切的目光下,还是不情不愿照做了。
少年轻轻吹了口气,蜡烛没灭。
她笑他,“真没用。那一起吧。”
“呼。”
这次十九根蜡烛被成功吹熄。
她站起来,走到他的身后。
许粒的肌肉微微紧绷,绯红从后头抱住他,手指掠过少年的细腰,又落在他的手腕上。
贴近身体,接触血管。
他呼吸急促。
“来,切蛋糕。”
她耳边的珍珠摇晃着,折射迷离的光。
许粒失神。
在少年看来,这是一个温柔成熟的完美情人,她主导感情,游刃有余,好像无所不能。当然,偶尔也有点神经病的时候。
比如现在,这女人突发奇想,想探究三分熟的牛排血水和人类的血液有什么不同。
许粒也不知道。
所以他打算上网给她查一查。
“滋——”
她用锋利餐刀划了下手指,凝起血珠。
许粒:“???”
西餐厅的工作人员同样是目瞪口呆。
“好像是我的比较红,你觉得呢——”
她的手指头被少年含住了。
舌尖温热。
“别乱动。”
许粒皱眉训斥她,问服务生有没有创可贴。
呆滞的服务生回过神,说给他找找。
翘课逛街的阚如意看到这一幕,人都傻掉了。
她大嫂跟她大哥的男人在一起???
还含手手?!
等等,这臭狐狸精儿是不是翻船了,她难道不知道许粒是在上面的那个吗?
天知道她有一次回家,看到她哥被压在沙发上,少女的节操瞬间灰飞烟灭,那次经历至今还是她人生阴影的第一名。
第二名是坏女人的女朋友提名恐吓。
阚如意犹豫了下,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
正巧这个时候,绯红被服务生领去清洗伤口。
许粒也跟着起身,但他落后一步,看到了震动的手机。
少年神态自然拿起了绯红的手机。
大本命双马尾:[坏女人快远离许粒!!!]
大本命双马尾:[他是攻不是受啊你会被搞的啊笨蛋笨蛋!!!]
信息的发送时间是刚刚。
黑发少年转过头,视线与落地窗外的双马尾撞个正着。他眼珠子似琉璃通透,透着美丽却薄冷的光。
阚如意顿时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嗡嗡。
她的手机躺了一条新信息。
天底下第一狐狸精儿:[少管闲事]
阚如意:“!!!”
他威胁她!
这个臭小子装什么大人,只比她大两岁,语气这么横是想找死吗?!
阚如意正要怒气冲冲闯进去,他又发过来一条信息。
天底下第一狐狸精儿:[你早恋,你闭嘴]
阚如意就像是被捏住了死穴,僵在原地。等绯红出来后,玻璃窗已经没人了,许粒正撕开创可贴的包装,低头给她细致缠上。
服务生心想这是什么绝世小奶狗。
过完生日,许粒主动说,“去我那边吗?我不喜欢酒店。”
绯红挑眉,这是嘴硬小受第一次向她清晰表达喜好。
“行。”
她痛快答应了。
许粒住的是半旧的小区,虽然是单间,但空间颇大,还有飘窗,衣柜里专门放着她的衣服。绯红脱了鞋,摩挲着墙壁,还没找到灯光开关,她被少年强硬抱到了飘窗上,城市灯火连绵一片,以至于他眼底也燃起了一处星火。
“你今晚不会离开的,对吗。”
绯红似笑非笑,“不确定呢。”
她的暧昧态度惹怒了小兽,他不再假装温驯,暴戾而危险征讨她。
“嗡——”
绯红的手机又一次震动。
她接了。
名义上的丈夫口吻冰冷,“金绯红,你在哪鬼混?”
他似乎猜到了什么,但还不确定,所以来逼问她。
黑夜中,少年抬起眼睛,皮肤瓷白,睫毛更是湿漉漉的,可整个人却像一席热浪,强势席卷而来。他突然伸手,抢走了绯红的手机。
啪的一声,甩到了远处。
少年拘押她双手,压至头顶,语气不善。
“姐姐,专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