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放他自由?
放他走?
戚厌曾经日夜渴望的愿望陡然实现,没有想象之中的痛快,却更像是一根鱼刺嵌入喉咙软肉。
他竟觉得难受。
她之前是怎么说的?
她说,嫣嫣,你是我的,每一根骨头,每一寸神?经,都应该为我战栗。
她说,嫣嫣,你不?要想逃,你逃一次我就?抓一次,让你的腿再也?好不?了。
她说,嫣嫣,我离不?开你,我控制不?住我的占有欲,你原谅我好不?好?
人?人?像对待传奇一样敬畏她,追随她,爱慕她光芒万丈、热浪如?潮,谁又能知道她私底下?这副疯狂病魔的情态?她还在他睡着的时?候,轻轻吐露她的心?思:“嫣嫣,我爱你,那些侮辱你的话,都是假的,你别跟我生气。”
分不?清的。
那张面孔是被造物者偏爱的冶艳,染着光与暗,戚厌分不?清是真心?还是假意。但就?在这一刻,她清清楚楚地说——
不?要你了。
是的,不?要你了。
我新郎换了,戒指扔了,誓言破了,与你共赴的未来,也?被另一个人?取而代之,我剥夺你的进场资格。从此以?后,我不?再求你回应,不?在你的身上花费任何一点心?思,你所认为这一段敏感畸形的爱恋关系,我已经懒得维持了,所以?到此为止。
我放你走,让你自由,你高兴吗?
她仍在笑着,抽离了以?往的诱惑妖冶,归于陌生人?的社交范畴。
她为什?么变了?
为什?么不?再坚持久一点?
她明知道,他敏感多疑,欲壑难填,只要她放下?身段——
只要她放下?身段,自己就?怎样?
可怕的念头汹涌袭来,戚厌忽感刺痛。
那是一种很泥泞很难堪的情绪,曝晒在日光下?,污秽浸出,提醒他——
你看?,你就?是犯贱。
你明明也?在沉沦。
那吻向他的唇,他不?是也?没拒绝吗?
他喉结发紧,正要说什?么,被她轻飘飘挡了回去。
“先生,我说得够多了,我不?想跟你纠缠不?清,你也?没有必要送上门?来,让我侮辱你的可贵人?格,对吗。”
她手臂一扬,指向被夕阳淹没到模糊的远方。
“那么,请吧。”
戚厌捏紧轮椅。
她笑容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