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后，护士盯着数据汇报给男人结果，“陆教授，患者心率80，血氧饱和度60，而且一直在降，还在降，越来越低了，这......”

话还没说完，机器就传来滴一声——

那条线变成直的。

就在同一秒钟，随着那声响，陆西辞仿佛觉得那是自己心脏停止跳动的声音。

眼前开始播放着画面，走马观花般如万花筒似的，笑的她，哭的她，耍赖皮要他吃可乐鸡翅的她，下雨没伞硬要他去接的她......好多好多，多到整个人生都只剩这些似的......

男人嗓音瞬间嘶哑，难耐地吐出三个音节，“CPR......”

他抢救个无数个心脏跳停的患者，可没有一个是这样令他手足无措的，他怔忡足足有半分钟，才长腿一屈跪在女人一侧，右手重叠在左手手背上，落在女人的胸骨的下半部，一下，又一下，速度越来越快，至少一分钟有110次之快。

江婠清；

别告诉我你要死在我眼前。

你不是说，非要亲手杀我不可么，难不成你还是当年那个说话不算话的臭姑娘，只是说说就算了？

在做CPR的时候，陆西辞望着那张血污遍布的脸，心中想的无非是生死。

你要是生，命就给你。

你要是死，我就一起。

毕竟到头来，你最想要的东西，不过是我陆某的一条命，如果这样能让你得偿所愿，我也死而无憾。

可是直线还是一条直线，一条永无尽头直线，没有半点起伏的痕迹。

“不行。”

陆西辞沙哑开口，眸中的微光也越来越暗，他近乎失控地喊着护士，“除颤仪准备，准备！”

准备好除颤仪的护士，立马递了过来，满脸的惧色。

满车皆是寂静。

只有男人有些发颤的低哑嗓音，一次又一次地冗杂在有些闷热的车厢中——

“200J，一次！”

“两次！”

“三次！”

“......”

不知几次后，一旁再也看不下去的护士开口说道，“陆医生，宣布死亡吧，没了。”

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