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回目光,不愿多看。
……
许父自除夕过后便忙得不见人影。
好在今年许父没有亲自去京城述职,处理完州府的事情之后便会回家,许知雾若是想他了,可以晚上去内堂寻他。
这日来访的是表姨母,她照例带了表姐容铃过来。
外头积了雪,许母便在茶室内招待这母女俩。
叫丫鬟煮了茶,又送来茶点。
许知雾也在里头。
她觉得今天的表姐不太对劲,脸好红,而且眼睛总是飘飘忽忽的……怕不是生病了吧!
遂凑过去小声问,“容姐姐,你是不是不舒服了?脸红红的。”
岂料容铃便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反应很大,整个人都颤了颤,“没有!我哪里脸红了?!”
许知雾见表姐这样奇怪,不由满腹疑惑。
一旁的表姨母和许母对面而坐,正说着,“今年形势不好,姐夫遣使者去京城是对的。我听我家老爷说啊,京城里边儿,斗得厉害着呢,说不好就要殃及池鱼。”
许母轻轻摇头,示意她不要多说这些。
表姨母便收了话题,只潦草地下了一个结论,“还好我们在骈州过日子,舒心得多。对了,小孜是京城来的,可是因为御史盯得严了?”
她说这话,显然是听到了风声,将许孜当做了许家大房的外室子。
许母还是不多说,“谁晓得?不过小孜到了骈州,便是我的儿子,之前从哪里来又有什么要紧?”
表姨母听她这样说,神情更为热络,“我的好表妹,我今日便是为了小孜来的,你且听我说——”
话未说完,转头看了看容铃和许知雾两个,笑道,“铃儿,你带着阿雾出去转转,别跑远了,注意着些别叫阿雾受凉。”
容铃红着脸应下来,去牵许知雾。
许知雾没听够,不情不愿地出去。
出了茶室,漫无目的地走了一阵,许知雾感觉今天的事情都很奇怪,容姐姐奇怪,表姨母奇怪,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这时,她忽然听容铃说,“阿雾,你我是表姐妹,已经很亲近了。但是,阿雾想不想和容姐姐亲上加亲?”
亲上加亲?
“什么意思?”许知雾疑惑地看着她,而容铃脸色更红,一时间没有立马回答。
见许知雾圆溜溜的眼睛一直看着她,神情稚嫩可爱,容铃稍稍鼓起勇气,支吾着说,“就是,如果我以后嫁到你们家,我就不只是阿雾的表姐,更是阿雾的嫂嫂。到时候我会和你哥哥一起照顾阿雾,对阿雾好的。”
许知雾一呆,“嫁到我们家?就跟我爹爹娘亲一样,你做新娘子,哥哥做新郎?”
她说得这样直白,容铃一张小脸烧得要冒烟,“阿雾你别说这些……”
许知雾哪里顾得上容铃害不害羞,她只觉得心里一突,茫然之余,有种不舒服的情绪跟水一样缓缓漫上来。
正巧许孜从回廊转角处走过来,容铃又羞又怯地躲到了柱子后头。
许知雾张口便问,“哥哥去哪里?是茶室吗?”
许孜看过来,笑着点点头,留意到许知雾身旁的柱子后头还藏着人,目光却轻飘飘地略过去没有停留,“母亲遣了人唤我过去,阿雾怎么没去?”
许知雾没答他,拉了拉他的袖角示意他低一下头,而后小小声说,“哥哥,你能不能不去?”
“为何?”
许知雾攥着他的袖角,不肯说。
许孜便摸了摸她的脑袋,“乖,哥哥一会儿就出来。”
看着许孜离开的背影,许知雾扁了扁嘴巴,有些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