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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璟国公府灯火通明,丫鬟婆子们都忙乱成一团。
锦逸院,薛氏与国公爷坐在外间的?椅子上不住叹气。
“这都是个什么?事哟。”
薛氏这一天真是又累又头疼,看了眼?还躺在内室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儿子,忍不住又抹了把眼?泪。
埋怨道:“咱们就这么?个儿子,你怎的?下手这般重?莫不是真想打死他,好称了你那庶子姨娘的?心意?”
闻言,国公爷脸黑:“好端端的?你提这个作甚。”
“难道不是?”薛氏也憋了火,这么?多年忍受的?委屈今日一股脑地?发作:“反正你另外有个好儿子,等明儿我?们母子死了,你也好将那曹氏扶正,再将你那好儿子也一并入嫡出族谱。”
“我?又不是故意。”平日里?向来温顺的?妻子今日跟他闹起来,国公爷心里?也不舒坦,说道:“瑾儿平日皮糙肉厚,上回那样的?剑伤都没?事,又岂会忍不下几个鞭子?”
这下,薛氏哭都没?力气哭了,觉得这个丈夫良心喂了狗,不安慰她倒也罢,竟还这般轻飘飘地?说没?事。天知?道当她得知?儿子吐血晕倒时魂都要吓去了一半。
她气得索性进了内室,眼?不见?心不烦。
尉迟瑾也恰好醒来,见?薛氏坐在床边,哑着嗓子问:“母亲,锦烟呢?”
薛氏问道:“瑾儿你现在可觉得好些?了?”
“她去哪了?”
面对儿子这般憔悴的?神色,薛氏无奈叹气:“瑾儿你放心,娘已经修书去江南苏家?了,兴许她只是一时生气回了娘家?。”
经过今天这些?事,薛氏又怎么?会看不出是怎么?回事呢?
儿子临时取消婚事,听到儿媳跟她和离又吐血晕了过去,再是迟钝,她也明白过来了,感情这些?日子小俩口都在怄气。
可怄气归怄气,哪能动不动就和离的?。弄明白事情原由,她倒是第一时间写了封信去江南苏家?询问。
“瑾儿饿了吗?”
她扭头就要吩咐丫鬟去端饭食进来,却被尉迟瑾止住。
“母亲,”尉迟瑾道:“我?想静一静,你跟父亲先回去。”
“那你......”薛氏张口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出门。
人一走,屋子里?便安静下来。
尉迟瑾环顾四周,依旧是之前的?模样,连梳妆台的?东西?也不多不少,甚至软塌旁还放着针线篓。
他视线定在一个香囊上,伸手拾起来。
香囊只绣了一半,上头的?花色别致,可针脚实?在是算不上好,时而密时而疏。
脑海里?也渐渐浮现那日,她坐在榻边为他换药的?情景。彼时他说枕头后?有东西?硌着了,让她拿出来。
当时无心之举,却窥见?她促狭俏皮的?一面。
两人视线交汇之时,他亲眼?见?她白嫩的?耳朵渐渐泛红,眸色娇羞。那时的?她,竟比月下的?海棠还要美上几分。
尉迟瑾就这么?坐在榻上,手里?握着香囊愣了一会儿,直到门被推开?,耿青领着个丫鬟进来。
“世子爷,”耿青道:“世子夫人近日以来一直是这个婢女服侍。”
尉迟瑾依旧盯着香囊,未曾抬眼?,只低低吩咐:“说。”
小丫鬟怯怯地?看了尉迟瑾一眼?,然后?跪下说道:“世子爷,奴婢跟着世子夫人这些?日子,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哪不对劲?”
“世子夫人早在上个月时,就一直清点她的?嫁妆,后?来霜凌姐姐还带着许多东西?频频出府。”那丫鬟想了想,又说道:“有一次,奴婢跟着进库房收拾,见?里?头东西?空了大半,当时觉得奇怪也没?敢多问。”
闻言,尉迟瑾顿了下,而后?低低笑出了声,苦涩难言。
原来她早就起了离去的?心思?。
“这期间,你们世子夫人可曾出过门?”他问。
“出过的?。”
“去了哪?”
丫鬟想了想,回道:“去过一次茶楼见?婉仪公主,还去过钱庄,对了,还经常去素芳阁。”
“都做了什么??”
丫鬟摇头:“奴婢不知?,奴婢只跟在外头等候,没?进去看。”
尉迟瑾垂下眼?睑,摩挲着手中香囊,面上辩不清情绪。
过了一会儿,又有个丫鬟进来,手上拿着封信笺。
“世子爷,”她将信笺递上:“这是在西?厢房的?桌上发现的?。”
尉迟瑾接过那封薄薄的?信笺,喉咙微动。好半晌,才说道:“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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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微凉,透着西?窗潜入的?清风,烛火忽明忽暗。
尉迟瑾盯着那封信笺静静地?看了许久,才缓缓开?启——
“尉迟瑾,你我?皆心知?肚明,这桩婚约并非什么?天赐良缘,只不过是利益相合勉强而为罢了。我?知?你一心想娶的?另有他人,因?此,愿解怨释结,放夫归去。此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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