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廷相叹口气,按道理说,乡试提调官就是府衙的差事,府尹没了后,由府丞接上是看起来最正常的选择,
但江宁县实在太踏马的强势了,一个菜鸡知县居然能把事情做到如此地步,府衙完全压不住,告到了自己这里,所以才会有今天的议事。
菜鸡为什么能如此强势,背后是谁在指点,还用说吗!
但话又说回来,江宁县其实也非常合适,难道短时间内,比拼的就是谁更强势?
毕竟时间已经耗不起了,朝廷急需一个能干的人迅速把摊子支起来,也许在朝廷眼里,你府丞连县衙都压不住,还干个屁啊?
小学生的眼光莫非已经看到了这一层?王大司马边想边开场说:“今日请诸君来,所为就是提调乡试,这本就尔等府县之事,你们先说说各自道理。”
品级第二高的李府丞便道:“江宁县不听府衙调度,以下逆上,还不悬崖勒马!”
站在冯知县背后的秦德威自动进入角色,开口i驳斥道:“想要调度县衙,请问府衙大印在哪里?什么时候你李府丞掌管了府衙大印?”
李府丞又还击道:“无论有无印信,府衙终究
府衙,难不成江宁县不在应天府之内了?”
秦德威不屑地说:“你们府衙内布一堆烂事,贪赃的贪赃,舞弊的舞弊,枉法的枉法,內部都不利索,还想着提调乡试?
也不怕办砸了差事,愧对全南直隶的读书人吗!”
李府丞喝道:“府衙如何,何曾轮得到你一个刀笔小吏来评判?你也就是仗了一点势,安敢胡言乱语!”
上元县齐知县顿时暗自忧虑,估计李府丞今天要跪了,因为他的观点从根本上就错了。
听到李府丞贬低自己,秦德威当然不服,你来我往的与李府丞吵作一团。
其他人看了一会儿,默默评价道,李府丞的词锋还是有几把刷子的,居然能跟小学生战了半天还没有崩溃。
江宁县的冯知县突然将茶杯顿在茶几上,这响动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然后只见冯知县指着秦德威,对李府丞说:“你们府衙原来的何推官是他送走的,华通判也是他送走的,江府尹马上也要被他送走。
李大人您硕果仅存不容易,何必为了区区一点公事,就奋不顾身?”
秦德威:“”
冯老爷你走错片场拿错剧本了,咱们这是官僚扯皮,不是黑帮谈判!有你这样直接威胁对面的吗!
还有,为什么要自己当武器?还有没有人格尊严了?
李府丞错愕片刻,冷哼一声,站了起来对着王大司马拱拱手,然后扭头就往外走。
王廷相:“”
今天的会议就这样猝不及防的突然结束了?
上元县齐知县长叹一声,李府丞的认知果然从根本上就是错的。
不是小学生仗了冯知县的势,是冯知县仗了小学生的势!李府丞认识不到这点,焉能不败?
心念电闪,齐知县突然也站了起来,对王大司马行礼道:“以下官看来,江宁县冯大人可为提调官,下官愿为副手,二县合力,不用劳烦府衙,乡试必定无碍!”
秦德威看着齐知县,很是欣赏,知县还是别人家的好啊。
此人输给冯知县,其实是非战之罪,他手里资源比冯老爷差的太多了,已经把能做的做到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