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辛先生似乎在跟成少爷讲自己行医的事情说着说着竟然被成天复不动声色地套出了他最近去过田家城郊别院的事情。
辛先生一愣只问小友如何知道他这么隐秘的行程。
成天复笑而不答接着便问田家哪位夫人小姐不妥了。可是辛先生一皱眉言语间有些忌讳似乎不太愿说出病患的隐情。
但是成天复不动声色低声说了一阵也不知怎么说服了先生。
辛先生口拙说不过小友又似乎被他拿捏住了要害权衡了一阵后叹了口气突然报起了他开的药单子来。
辛先生说得甚快就算记性好也压根记不住。待旋风一般说完了之后他道:“开的方子便是这样至于是何病症请君自判吧……”
说完后像是怕小友再行追问一般辛先生连之后的酒菜也不吃了起身带着女儿逃也似的走了。
成天复没有管逃难的棋友只是用手指蘸酒在桌面上快速写下他方才记下的几味药材。
俗话云:隔行若山。毕竟成少爷不是学医之人对于那些药材的名字又陌生乍然听到再强记的话的确难为人。就算他天资聪慧可待写到第四个的时候手指微顿就记不得接下来的药材了。
就在这时他旁边有清丽的声音突然开口缓缓道:“黄芩、砂仁、苎麻根……”
成天复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表妹只见她一边咬着杏仁一边流畅地说出苏先生方才说的药方子十几味药竟然一样不落全都说出来了。
成天复命青砚拿了纸笔快速将药方子记下然后转头深深看了盛香桥一眼:“这么多的药材你居然能一下子记住?”
盛香桥羞涩一笑:“在乡下时婆婆总带着我挖草药卖钱得记住哪些药材值钱所以药铺里的药材名字都背得甚熟方才听辛先生说我听着耳熟也记得快些。”
成天复知道这等强记除了后天的训练培养外本身的天资聪慧也很重要。
这个小姑娘……不光是会卖弄一些小聪明她总是时不时让人觉得意外……
盛香桥看成表哥一直目光深沉地看着她便示好道:“表哥待我好给我月银还教我写字我也是略尽其才尽量帮帮表哥您……”
说这话时她就像个极力讨好家兄的贴心妹妹一般冲着成天复又是一笑微微露出贝齿眼儿弯弯像一朵开得正艳的望日莲。
老家建城水土适宜是产药之地当地的百姓的确有靠采药为生的。成天复似乎被她带动得眸光冷意稍缓然后不不动声色问道:“那你可知这药方针对什么病症?”
小姑娘一脸遗憾地摇了摇头:“那我可不知道了?要不然过几年等我学问深了学了医书再告诉表哥您。”
成天复没有再说什么只让青砚去寻人叫车马过来接他们。二小姐盛香兰遇到了别府交好的小姐正在一起吃茶就先不跟他们一起回去了。
待马车过来后盛香桥便上了车打道回府了而成天复则骑马而行护送在车旁。
因着在栈道前行马车不宜太快免得冲撞游人。所以香桥凭窗而望便能看到湖上的情形。
她的未婚夫正立在一艘画舫之上神采飞扬浓眉舒展跟一位丽人立在船头对饮相视而笑。
看着那画舫的明艳的颜色加上舫上传来的吹拉弹唱的声音便可猜出这位丽人是何身份了。
看来世子爷不仅雨露均沾而且众生平等无论是良家小姐还是风尘女子他都一样的爱护只是对自己的御赐未婚妻欠缺了些耐心。
盛香桥又闪目看了看马背上的表哥。他一直目视前方完全感受不到栈道上那些妙龄女子投射过来的脉脉秋波。
盛香桥放下了窗帘后微微叹了一口气她方才跟表哥撒谎了她知道那药方子是干什么用的。
那是保胎的方子!
再结合之前辛先生的说辞她大胆猜测应该是田家女眷有了身孕。
可是照着他们之前的谈话。辛先生乃是深夜前往京郊一处偏僻的别院出诊。若是田家正经的夫人太太何必这般遮遮掩掩地寻访一个外地回来又要马上离京的郎中京郊问诊?
要知道田家独享盛宠完全可以请太医院的太医前去问脉诊治。
若是这怀孕之人没有正经的名目乃是孽种的话就不得让外人所知。为何辛先生开的又是保胎的方子而不是堕胎的方子呢?
盛香桥年纪虽小但是人情世故经历远超过宅门里娇养的小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