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三娘挂着盈盈笑意问道:“不求饶吗?或许饶你一命。”
武阎罗往地上啐一口唾沫道:“世道衰微暴恶为民难安。这辈子窝囊不得当官为匪都难成凶贼大逆吃草根浮泥活着无趣今世杀人够了早已值了又何必脓包式的求人何况……”
说到这武阎罗瞄了眼廖三娘道:“你必不会饶我。”
廖三娘轻挑下眉梢问道:“何以见得?”
武阎罗嘿嘿冷笑道:“你这婆娘眼含戾气嘴角有杀纹你与我一样皆是恶虎总要噬人。说这话不过是狸猫戏鼠。临死求你一事以我之刀斩我头颅。”
廖三娘盯着武阎罗嘴角笑纹慢慢收敛面色转为清冷少时道:“两下已结血仇放你回去这条线上日后难安不过是徒增烦恼。除恶务本成全你刘师兄劳烦送他一程。”
刘畅点头自地上拾起武阎罗长刀和一个趟子手将武阎罗撮入林中。
离得大路稍远刘畅见前方有一巨大盆状坑地正可抛尸和趟子手把他拖到坑边将武阎罗压着跪下。
跪在坑边武阎罗抬起头对刘畅道:“若是步战拼刀我必能胜你可惜我的武艺没得施展刚才还该我上去放对才是。”
刘畅道:“我可开大力硬弓腰背强韧拼刀未必输你你等不拘谁上都是徒然。我们武艺、阵型、器械皆在你之上再多二十人你们也不是对手。”
武阎罗看眼刘畅冷哼一声道:“你们用的鸳鸯阵是戚少保所创乃军中阵法克制游兵最利。我是军中逃卒败于鸳鸯阵下等同被行了军法死得不屈。”
刘畅环视四周忽然见到大坑底下有两颗腐烂了一半的骷髅骷髅沾满草泥眼洞深邃阴森骇人。
刘畅看到不由一愣。
武阎罗见刘畅神色古怪顺他视线看去见到两颗骷髅先是一愣随即疯狂大笑。
刘畅奇怪看他问道:“笑什么?”
武阎罗道:“那两个骷髅是一个致仕官员的女儿前些时劫了她们一家将两个妮子奸耍后杀了十分尽兴。完事将头颅割下抛在此处早已忘记未想临死之际重又相逢也是孽缘。”
刘畅皱皱眉头道:“亡灵未远报应不爽天道索命正要以你头颅来祭奠冤魂。”
武阎罗狠狠瞪了刘畅一眼道:“十八年后我还要投生做贼再来劫杀你等。”
刘畅嘲讽的裂了下嘴道:“好到那时再杀你一回。”
说完话刘畅托起手中长刀相了相中指一弹刀身叮的一响清亮悦耳。
武阎罗转过脸来说道:“我这刀昨天磨了一整日快的很。”
刘畅道:“送你好走。”
武阎罗嘿然道:“不必多砍几刀好叫我细细品味死亡滋味。”
刘畅摇摇头道:“我不愿折磨他人我手稳保你痛快。”
武阎罗呵呵一笑道:“也好有劳。”
武阎罗布满污泥的脖子上有一条肉白色的颈纹像条标志线白的刺眼是杀头纹。
刘畅左手拇指在武阎罗的颈子上搓搓让杀头纹清楚指尖传来骨节清晰手感。
果然如武阎罗所说一搓受刑者脖子立刻脖梗一挺伸直脖子受刀。
长刀一挥刀刃斜度贴合挥刀轨迹刀声尖锐斩线与杀头纹完美重合。
人头落下脖子断面光滑平整一股鲜血从脖腔里滋出人头顺着坑沿的斜坡向坑底滚去。
人头滚动沾染上碎叶污泥隐约看到人头嘴巴动了两下似是在说:好刀。
武阎罗头颅滚落坑底与两个骷髅一撞聚成个品字形。
刘畅看着坑底三颗头颅心中默念:人不人鬼不鬼离乱凄惨生死无常愿乱世有终庇佑尔等来世皆作太平人。
刘畅将断头尸体踢入坑中提刀刚要离去忽然脚边刮起一缕阴风让人身上一冷。
刘畅停下脚步想了想返身回到坑边将手中长刀“嚓”地插入坑边土中口中道:“你的刀还你。”
说完出林而去。
小八子看看林中问道:“那些尸首……”
老冯在旁插嘴道:“京师里每日用大车拉到左家庄的街倒、饿殍比这还多。这等流贼没有保甲乡籍无人找寻也无人在乎。若有人好心收敛了去算他们运气要不然自有天收地收。”
稍一顿老冯又道:“一人未损好生运气。”
“俘虏都招出什么了?”三娘漫不经心的问到。
“有条消息”老冯眼光一闪“到了庄子再细说。要不要带上再细问?”
“不必了”廖三娘道“这等小喽啰知道不了什么关节要害都斩了。”
老冯回身进了林子。
廖三娘见小八子望向自己目光中似有一丝畏惧她开口问道:“怎么?怪我心狠?”
小八子摇摇头道:“人若不狠难以立身活着本就艰辛。”
廖三娘摸出一枚铜钱拇指一弹将铜钱远远弹出问道:“你猜哪面朝上?是字、是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