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军医心里的创伤有谁来医治?”
苏云七的声音不大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温柔可军医却是刹那间便泪流满面。
医者不自医。
他隐约也有自己大抵是病了的感觉。
他怕见人尤其怕见军中的将士。
他怕打仗怕看到伤兵。
他怕……
但这军中只有他一个军医他怕也得忍着。
他之前只觉得他大抵是生病了现在他可以确定了他确实是生病了不是身上的病而是心病。
无药可医的心病。
苏云七轻叹了一声将随身带着的帕子取出来递给军医好声地说道:“我知道军中缺医少药不是所有的伤兵都能得到医治。作为大夫我们没有办法只能取舍。”
“可上战场拼命的将士哪个不值得救吗?哪个没有价值呢?”
“我们是凡人我们无法确定谁活着更有价值更值得真要按价值和值得来排个先后我们必然会愧疚、会自责、会后悔。”
“我们要做的不是按价值、值得来确定救治的先后。而是要看谁更需要更需要用药更需要被救治。”
“我想任何一个将士都不愿意成为那个不值得的人没有价值抢救的人。”
“呜呜呜……”伤兵营内传来伤兵极力压抑却压抑不住的低泣声。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在为谁难过在为谁哭泣。
为死去的同伴?
亦或者很有可能在下一次受伤被放弃的他们?
倒是军医擦干了眼泪没有再落泪只怔仲地看着苏云七。
那眼神是在看苏云七又仿佛透过苏云七看别人。
苏云七看到了他眼中的悲伤与死寂有那么一刹那苏云七很想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告诉他他没有错。
但苏云七知道她的安慰于军医而言没有任何益处。
军医要的是死去的将士是被他放弃的人能告诉他一声他没有错。
可惜这是不可能的事。
生命只有一次死去的人不会再活过来不会跟军医说一句原谅。
苏云七轻叹了一声将声音放低商量似地道:“我知道我这么说可能天真了。但缺医少药我们能再想办法人的生命却只有一次失去了就再也无法挽回。”
“我们试着按伤兵的需要来决定救治他们的先后顺序行吗?”
怕军医不答应苏云七又补了一句:“如果不行我便听你的行吗?”
军医没有回答但一旁的伤兵却有人开口:“孙军医我我知道石青犯了错但一码归一码他的伤是在战场上受的我知道咱们营里的药一直不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