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还是能和好的。

可方知许轻轻地挪开了她的手，沉默了。陈思语眼里此时带着的一丝轻蔑，让他无法再说出任何宽慰的话。

从前，他觉得她还是一个落落大方、直爽亲切的人。至少在自己最失意的时候，在他没能见到姜瑶的时候，出现在面前的，是她。那时候，他甚至觉得这是自己更值得抓住的机会。

但时间，终究是最好的验证。

“她姜瑶算什么，我们才是最般配的。”

来之前，他还以为能改变陈思语的想法。

但现在他发现，自己天真了。

方知许慢慢道：“那些事，都是你做的吗？”

陈思语脸色猛地一变，她看着他，像是无法理解一般：“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也信那些，却不相信我？”

方知许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对，是我。”陈思雨恍然笑了，“可又如何？不过是圈子里常有的事，怎么，单她不能经历了吗？”

方知许深深吸了一口气，如今回想当初，她总是有意无意地告诉自己，姜瑶和剧组的导演、副导演很亲近。似乎，本就是那个意思。

“陈老师，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方知许的称呼变了，陈思语不由僵了僵，却倔强地问道：“什么？”

“你真的喜欢我吗？真的爱我吗？”

陈思语看着他，嘴角微微颤动。

方知许面无表情，可他的言辞却刀锋一般。这是他第一次问自己这样的话，如此直接，可却不带有任何的感情。

她双手攥紧了衣角，满眶的眼泪终于还是流了下来。

“方知许，你是没有心吗？我喜不喜欢你，你不知道？我爱不爱你，你也不知道？”她的嘴唇发白，声嘶力竭地喊了出来。

在他的锐利目光下，陈思语还是颓败了。这个男人，从前认为可以一直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像个木偶一样的男人，忽然有一天亲自剪掉了他们之间的提线。她有些慌乱，尝试去抓住方知许的手。

“我是爱你的啊，如果不是爱你，我为什么要付出这么多？如果不是爱你，我为什么要在乎姜瑶？她算什么，不过就是圈里的玩物！”

“够了！”方知许大声地呵斥了一句，“陈思语，你真的，够了。”

陈思语双眼通红，看着他默默地站起来，带着嘲讽而悲凉的笑。

“这么长时间以来，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很蠢，也很好玩弄？是，我当初是鬼迷心窍了，我做的选择，我自己承担后果。可那你呢，你也不过只是觉得，我很好利用吧？”

陈思语颤颤巍巍去抓他的手：“不是的，知许，我只是太爱你了，我不想你离开我，更不想你被人抢走！你要相信我，我对你的爱不是假的！”

方知许闭上了眼睛，或许他们一开始曾有过爱吧？可给他的窒息，也越来越重，他快要无法呼吸了。

“思语，我承认，我那时候是喜欢姜瑶。可跟你一起后，我也感受到了快乐。我曾经想过，我们就这样过下去也没有什么不可以。但你，越来越让我觉得，我是个木偶，我无法拥有自己的生活，我很累，真的很累。我们说好了，和平分手，这本就不关任何人的事，你为什么要做这些？”

“知许……”

陈思语看去，方知许的眼里全是失望和厌恶，她的心也慢慢地坠落了。可他站在那里，脸庞还是如此英俊，眼神还是干净的。就像那时候，他给自己递来热水，一本正经地问好，充满对未来的期待。

是自己错了吗？

不可能，她没有错。

“就是因为她，三年我们都没有任何事情，我们那么相爱，可她一出现就什么都变了！是她，就是她，我不后悔，方知许，就算再来一遍，我也会这么做！我做的唯一错事，就是喜欢你……”

方知许退了一步，看着那含泪的双眸，带着凄然无助。可他只觉得讽刺，他不断后退，沉默良久道：“原来，是我错了。”

陈思语看着他，期待一丝转圜。

方知许整了整衣服，长长地吐了口气：“你没有错，都是我的错。当初是我给了你希望，让你一步步变成这样。是我咎由自取，是我报应。还好，我们分开了，你也可以回到正常了，我跟姜瑶，一辈子都不会有可能，你放心吧。”

陈思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

他没有停留，就像从未来过一般。

张小杰进来的时候，就见那蜷缩在沙发的小小身躯。他不由叹了口气，缓缓走了过去：“放心吧，舆论都处理好了。”

陈思语漠然睁开眼睛：“他到底是谁？”

张小杰自嘲一般笑了：“思语，事到如今，还重要吗？我早跟你说过，惹不起。而且，你们根本没有什么可竞争的，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

陈思语没有说话，只是闭上了眼。

为什么这么做？她不好过，别人也不要想着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