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人，总是欺骗着他，很多事自己都被蒙在鼓里，他总是打着为他好的旗子，冠冕堂皇的欺骗着他。

褚言明明就是谭瑾，谭瑾一直被封印在镜子里，因为和他的契约，所以才能出来。

那他为何一开始不直接告诉自己？难道他会拒绝吗？

顾久离：“说到底，我也不过你的一枚棋子罢了。”

一个能帮褚言解开忧昙双生镜的棋子而已。

褚言手一抖，他像是被人说中心事那般仓惶的低下了头。

顾久离看着褚言后退，看着他脸上闪过的那抹受伤，心里竟觉得舒了一口气。

说到底，他只是不太相信褚言罢了，因为他能感觉到，自从修习鬼术后，自己的心性正在发生改变，他怕有一日，自己会彻底变成那种冷血的，只知杀怒的恶鬼。

褚言和他交易，无非就是想解开封印罢了。他因为要报仇，不得不和他交易，因为他…别无选择。

可他也会彷徨，会害怕，他到底狠不下心，因为他怕变成那种，连自己也厌恶的人。

“我从未想过伤害你，若你不信，那我就离开，等你冷静下来，想清楚，我再回来找你。”褚言一字一句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伽佑不太能明白发生了什么，只好上前道：“顾施主，你们这是为了何事争吵？”

顾久离看着褚言离开的背影摇摇头：“无事，伽佑大师先离开这里吧。”

说罢，人也相继离开了这里。

伽佑低声念了声阿弥陀佛，抬头时眉头却拧了起来。

他方才竟窥见顾久离眉心闪过一道死气。

但愿是他眼花看错了。

顾久离没有跟上褚言，而是返回之前那条小巷准备去找素衣。

可他刚到小巷处，眉头就紧皱起来。

“为何头这么晕。”顾久离甩甩头，单手轻揉着太阳穴，胸口处却在此时传来一阵钝痛。

“顾公子.....”素衣的声音由远及近。

顾久离眨眨眼，抬眸想要看清素衣的脸，但眼前却越来越模糊，直至彻底失去了清醒。

褚言一路回了客栈后总觉得心神不宁，但他确实心虚，也拉不下那个脸去。

才和顾久离闹了不愉快，他才不会舔着脸回去。

他可是神佛，这满天诸神，西天佛陀，谁不尊称他一声君上，虽然，这只是三千年前的事了。

“哟，和尚回来了。”上楼时，褚言听见楼下传来动静，他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那是属于伽佑的，可却没有顾久离的。

看来，他们没有一起回来。

“阿弥陀佛，褚施主，顾施主回来了吗？”伽佑抬首看着褚言。

褚言侧过头，默然道:“不知道。”

伽佑蹙了眉，随即摇摇头，暗叹了一口气。

伽佑：“那麻烦褚施主，若是顾施主回来了，务必告诉他，近几日要小心行事，我佛慈悲，贫僧先回房了。”

褚言拧着眉头，仔细思忖着伽佑的话，他眉心一紧，抬手掐指一算，神色巨变。

“无相之灾.....”他喃喃着，不死心的又仔细来回算了三次。

“顾久离，你给我等着。”褚言咬着牙，身影直接化成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原地。

那一夜，明都几乎每家每户的镜子里都曾出现过一道人影。

那人一席白衣，雪色身影，一出现便携带着漫天优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