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个子看起来比他助理还要高,俊美白皙,气质优雅,连声音都带着华丽丽的质地。
她知道自己为什么眩晕了,是被金主爸爸给帅晕的。
“姓名。”
他问第二遍,手插在黑色西裤兜里,像是很有耐心。
殷茵眼珠转动了下,清清喉咙,沙哑地说:“时茵。”
“年龄?”
“二十几。”她不是很确定。
他微凉的目光注视她几秒,缓缓吐出几个字,“我叫什么?”
殷茵不假思索,“江砚池,我老板。”
她嘴角咧开,努力弯出一个多一分觉着傻少一分显得呆的弧度,以证明自己智力正常。
江砚池盯着她脸上的笑容,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殷茵只觉他的目光在她头顶盘旋很久,神情捉摸不透。
她不由突发奇想,江总裁不会对她有意思吧?
这样想也不是不可能,小时候谁不夸她漂亮可爱,隔壁婶婶还说她是全村最好看的娃,长大了肯定是个天仙。
她正有些沉浸于自己的美貌,就见江总裁薄唇轻启,“很丑。”
她笑容慢慢僵住,不敢相信,他……说她丑?!!
以她幼时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底子长大了能丑?江总裁若是以他自己为标准,恐怕谁在他眼里都是丑的。
她立马否定先前认为他可能对自己有意思的想法,甚至怀疑今天来探病只是一场作秀。说不定助理已经拍下老板在下属病床前慰问的照片,好做宣传资料。
她很快说服自己,没必要跟金主爸爸一般见识,眼睛越过他,看向后面的男助理。
自己失忆前应该跟这位是同事,于是她十分友好地晃晃没什么力气的手,顺便奉上一个友好的微笑。
男助理端肃的脸上陡然出现一丝裂缝,像是见鬼一样,眼神惊异地盯着她。
江砚池微微偏头,冷冷瞥一眼。
男助理神色微变,迅速低下头,有些惶恐地离开。
徐医生惯会察言观色,悄悄对几位医生招手,一群人也火速撤离。
房间里只剩下一躺一站两个人。
殷茵不明白这是什么状况,先前的那种压迫感又来了,不由自主收起脸上的笑容。
江砚池很自然地坐到旁边椅子上。
居高临下,垂眸看着她。
一秒……两秒……三秒……
殷茵被他看得心里直犯嘀咕。
这种眼神绝对不是爱慕,而像是在研究某种稀奇的物品。
五秒钟之后,他语带嫌弃地说:“还是不笑顺眼点。”
呵!对对对!你笑起来才顺眼,你全家笑起来都顺眼!
殷茵舔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在心里把他骂了一百遍。
最后还是决定翻个身,免得污了金主爸爸的眼。
她挪动虚弱的身体,像翻壳的乌龟一样滑稽地挣扎好几下才翻过去。
面朝墙,刚想喘上几口气,就有一只温凉的大手在她肩膀上轻轻扒拉一下,接着——
她又被翻回来了。
……
殷茵瞪着他,心中顿起一股无名火,感觉自己此刻渺小得像只蚂蚁,一只手就能主宰她的命运。
胸口起伏好几下,她开始疯狂脑补怎么撸袖子跟他干一架,再不济,也得破口大骂骂得他狗血喷头才解气。
奈何人怂,到最后她只是往被子里缩了缩,脸上笑嘻嘻,“老板,您还有什么事要交代啊?”
江砚池一动不动地注视她,“你在生气?”
殷茵嘴角一僵,接着笑出一个括弧,眨眨眼,“没有啊。”
江砚池若有所思,良久才说:“原来你会笑,也会生气。”
接着,他嘴角掠开一个凉凉的弧度,像是突然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身体甚至微微前倾,更加凑近了。
废话,她又不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还是说……她以前不会笑也不会生气?
等等,他突然靠这么近做什么?
她瞪着那张神颜,一阵头晕。
喔!他笑起来……可真好看。
不由自主地,她伸出左手挡住自己的眼,挡住那张令人眩晕的脸。
咦?
她惊奇地看向自己的手。
第四根手指线条扭曲,形状竟然是畸形的。
怎么会这样?她小时候手指明明是好的!
尝试动了动,没有任何痛感,像是很久以前的伤,但它明显反应不如其它手指灵活。
殷茵心中一沉,这么悲催么?
脑袋被砸,被未婚夫和妹妹背叛,现在手还有残疾,自己从前到底是作了多少孽啊?
透过指间空隙,她瞄向对面。
江砚池已经靠向椅背,正盯着她的无名指。
低声自语,“我以前竟从没发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