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刮的人脸生疼。

花北在半路上停下来,然后将棉服拉到最上边——忘带口罩真糟心，鼻子刮的疼，眼睛也涩涩的。

下次可以试试戴一个没有度数的眼镜。

花北出神了一秒,然后缩缩脖子再次出发。

路过学校,走上另一条陌生的路,花北有些恍惚——易南每一天,都是送完他之后再走这么长的路回家吗？

就因为喜欢他？

自行车车胎压着了一块石头,车头一歪，花北摔倒在地。

他很快的站起来，因为穿的厚没有受伤。花北想着,然后擦了把脸，脸上却传来一点刺痛的感觉。

啊，擦到脸了。

他伤才刚好呢。

花北扶起自行车,看了看四周，又对比了下林沉发的地址,过了一会他拨打出电话。

那边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电话接起来的瞬间。花北说：“别挂,先听我说。”

那边的易南好似屏住了呼吸,声音几乎听不见。

花北便接着说：“我应该到你家附近了,但是我不知道你具体在哪,这里门牌号有的没有。”

“所以,你现在方便出来接我一下吗？”

那边安静了一会,然后噼里啪啦的响动起来，紧接着,花北便看到安静黑暗的周围突然有一处开了窗,温暖的灯光倾泻而出。

花北抬头看过去。

易南一手撑着窗户，一手拿着手机贴在耳边，他身后是光,花北看不清易南脸上的神情，他只是让自行车靠着自己，然后空出手对易南挥了挥。

易南愣了一会，然后转身离开窗户。

花北等了一两分钟，易南便从三楼下来了，他穿着珊瑚绒的黑白睡衣，花北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应该正躺在床上，一头卷发睡得乱糟糟的。

花北看了他一会：“不好意思这么晚跑来找你。”

易南呆愣愣的看着他。他很少露出这种表情，看起来好像真的乖巧了起来。

不对。易南本身就很乖。

“生日快乐。”花北看着他笑了笑：“我觉得那种你骗我说出来的不够真心，所以我想亲自告诉你。”

“生日快乐。”

易南还是没说话，他看着易南，眼眶通红。

花北拿出一个小吊坠，毛绒绒的海豚吊在下边，圆滚滚的。

“先送你，明天我再正式给你送生日礼物。”

易南很慢的接过。他手触碰到花北的手，然后被冰了下，他一愣然后看向花北，又在昏暗之中隐约看到了花北通红的鼻尖和颧骨上的伤口。

花北见易南收了，他扶住自行车：“那我先回去了。”

易南一下拉住他。

花北看向他。

易南说：“我哥给我定了蛋糕，但我没有一起吃的人。”

“花北，今天是我18岁的生日，我不想一个人过。”

虽然在见到花北之前，他想只要能听见生日快乐就足够了。

可见到后他只想任性且贪心些。

花北从来都是个温柔的人，第一次见面他就知道了。

所以易南半真半假的露出脆弱和可怜来，果不其然花北同意来他家了。

“爸妈还在外地忙，我哥在医院，今天好像是要做检查，不过他给我打了电话，我哥对我很好的。”易南给花北找出一双一次性拖鞋：“我去拿蛋糕，然后你去洗下脸把创口贴贴上。”

花北点头，然后拿上创可贴顺着易南指的方向过去厕所，处理这种小擦伤他简直熟门熟路了，很快的冲洗贴上后，他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不狼狈，就是风吹得脸有些红。

从厕所出来花北才抬头打量了下易南的家。

是冷淡风的装扮，没有多余的东西。

唯一很温馨的是墙上挂的一张全家福。

只不过全家福上面没有易南。

易南捧了个蛋糕出来，他看到花北在注意照片，于是笑着解释：“这是我还没出生的时候拍的，后来大家都很忙就没有拍新的换上去。”

花北嗯了声，过去帮忙给插上蜡烛，然后去关灯。

易南笑嘻嘻的：“好有仪式感。”

花北不管，他戳了下易南的胳膊：“闭眼许愿，然后吹蜡烛。”

易南乖乖的双手合十，他闭上眼问：“能实现吗？”

花北说：“试试不吃亏。”

易南便笑：“也是。”

然后他安静下来。

花北看着他。

蜡烛的火光跳跃在易南脸上，他虔诚的像个信徒。

过了一会易南睁开眼，然后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花北见结束便起身打算去开灯。可人还没起来手就被拉住了。

易南的手很干燥温暖，花北没有挣脱开，他偏头去看易南，但是蜡烛熄灭后客厅的光很微弱，花北看不清楚他的脸，只能看见一个轮廓。

花北等了会没等到易南说话，他心里想着易南怎么感觉比女孩子还难懂，然后主动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