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皇后一哼,若说叶妃真不?知道姜箐在长春宫,那她就是个傻子。
这时叶妃起身福礼道:“虽说不?是与长公主殿下的第一回碰面,但臣妾原以为的顾夫人是长公主,着实令臣妾吃了一惊呢。”
姜箐的身价在叶妃之上,因此叶妃行礼,她却不必行礼。
叶妃又对周莹道:“长阳,你又忘了,见?到皇姐也要记得福礼。”
“母妃……”
周莹尤为不?乐意,她早看姜箐不?顺眼,哪里甘心在她面前低头。
然而姜皇后一记冷眸扫来,周莹猛地忆起这里是长春宫。
武德帝也告示天下?,姜箐是最尊贵的公主殿下,而非自己。
“长阳见过皇姐。”
周莹咬住唇,胡乱行了个礼。
她又道:“皇姐骗得众人好苦,想当初我只以为你是顾状元之妻,你们夫妻离京后也未想过你与母后的关系。结果今年这一回京,你便成了我皇姐了?”
周莹说得满口讽刺,生怕别人听不出自己的意思。
她就是嘲姜箐假惺惺,隐瞒众人,包括姜皇后与武德帝。
“皇妹此言差矣,你怎么便笃定我在蒙骗母后?我若是早知晓自己为长公主,我何苦不在驸马高中状元之前便与母后相认?那样驸马岂不?是在朝堂之中站得更高,还免于外放一年。”
姜箐笑着回击,一脸风轻云淡。
“你!”周莹怒气上头,径直回道:“那时候你若面见父皇,说你是长公主殿下,你看?谁会?信你?”
“住口!”
姜皇后气得将茶杯放下,冷厉瞪着周莹,“长阳,本宫允你在叶妃膝下?长大,是要你好好学规矩的,你倒好,当着本宫的面,屡次顶撞皇姐,你可有将本宫放在眼里?”
“母后……”周莹暗恼自己太过冲动,忙认错,“我知错了。”
叶妃跟着道歉,“娘娘,是臣妾之错,未教好长阳。长阳她,她是因才新认皇姐,有些不?适,请娘娘宽恕。”
“本宫可不愿再听什么‘哄骗’二?字第二遍!若本宫早早知晓顾夫人为荣宪,本宫几年前便将长公主认回来了,本宫识不?识的清人,还由得着你们来说?”
姜箐便是姜皇后的逆鳞,她绝不?容许任何人诋毁。
周莹头一次见到姜皇后怒气冲天,登时被吓得够呛。
叶妃也意识到姜皇后是动了真格,今日周莹冲撞之下?,是捅了大篓子。
脑里思绪翻转,叶妃咬了下?唇,朱唇轻启柔声道:“娘娘与长公主殿下相认,是大喜事,这宫中已有许久为穿出过喜事了。娘娘可要为长公主殿下摆一回宴席,众府夫人们也好见识长公主的真容。”
“这么一提,本宫还要感谢你了。”
姜皇后垂眼一笑,“若非叶妃你在宫内大摆赏花宴,本宫也不?会?认出顾夫人便是长公主。这宴,定然是要摆的,既然是要众人面见长公主,那么叶妃你……”
她停顿之后,不?再多言。
这后宫的掌宫之权,姜皇后是时候收回来了。
长公主的宴席,又怎能由叶妃做主?
能担的起的,唯一国之后。
叶妃微微诧异后,佯装关切道:“娘娘近来的身子好些了?”
“认回荣宪,本宫便已大好。”
姜皇后似笑非笑,女儿回到自己身边,她便一身盔甲,坚不?可摧。
她还是那个姜家嫡出之女,伴随武德帝征战的发妻。
叶妃难以维系嘴边的笑,只得回:“娘娘身子好转,臣妾心里安慰,只要娘娘没有干系,臣妾便不会?再插手任何事。”
“哦?”
姜皇后笑她放得干脆,那么她当然接得也要干脆。
她抬手叫来于姑姑,“稍待你与叶妃走一趟。叶妃能如此大度,本宫很是动容。”
叶妃狠狠攥住拳头,尽力克制自己的神情,不?能在姜皇后面前露出破绽。
她知道,但凡姜皇后想要收回权利的那一日,她便没有拒绝的可能。
这后宫,从来只有姜皇后是武德帝的心尖人。
她们这些旁的妃嫔,即便自己膝下?有一儿一女傍身,也远比不?上姜皇后的一句话。
姜皇后要,她只能放。
她若闹,被武德帝厌弃的,只会是她。
原本姜箐未被认回,周莹是唯一的公主,也因为她,为叶妃在武德帝那里赢来诸多的关切。
可是,姜箐,这个姜皇后与武德帝的头一个孩子回来了。
意味着,周莹在武德帝跟前也将失宠。
叶妃领着周莹离开长春宫后,她不由板起脸训斥了周莹一句。
“早与你说过什么了?做事前要多三思,你在长春宫顶撞姜箐有何好处?闹得本宫还要因你拱手将掌宫之权交给皇后。”
“母后……”周莹咬着唇,很是委屈。
“你若长记性,你便少去与姜箐置气。”
叶妃对周莹恨铁不?成钢,若不是自己生的,她早想放弃了,“你记住,姜箐的驸马是顾疏,你若想压过她,你便寻个更好的驸马!”
还好自己的儿子足够聪慧,女儿不中用,便只能靠儿子了。
叶妃忿忿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