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暴。

这是布鲁斯对画面里的那个女孩最客观的评价。他拥有巨大的词汇量，可以随意挑选用词去形容对方。但是[狂暴]是他所能想象出的最准确的表达。

那个女孩子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都布满漆黑的鳞片，那些物质看起来相当惊人，光是用肉眼就可以得知那些东西的坚硬。视频当中，那女孩的每一个动作牵动起来的肌肤上的变化，都会让人产生这些鳞片“活着”的错觉。

那些鳞片就好像是在呼吸。

而她的那些动作，远古得就像是来自人类早期的洞穴猿人。但是力度更大，造成的伤害也更高。

布鲁斯看见女孩纤细的四肢宛如灌了铅一样的沉重，然后这钢铁又被它的主人甩向了小丑——卸了妆的那种。

布鲁斯光是看就感觉到了胃疼。凭他的感觉，那只看上去异常纤细瘦弱的手臂砸向小丑的力度完全可以撼动一辆蝙蝠车。

亲爱的你得知道，一辆改装良好的蝙蝠车的重量可达两千两百公斤。

布鲁斯脸上露出了一些类似于惊讶地表情，“这位先生看起来受了相当严重的伤。”

提起这戈登的脸色就变得有些难看，“是啊，砸到他脑袋上的那一拳差点就要把这人送到耶稣基-督面前去了。”詹姆斯·戈登说起这个来也蛮头疼的，“上帝啊，按照那女孩的说法，她的父母并没有把她是个超能力者的事情放在心上。”戈登局长晃了晃自己鬓边已经白了点脑袋，“我想必须得找阿蒙夫妇好好沟通一下才行。”

奈何人在埃及，信号不通。

“没有其他亲戚了吗？”

“按照刚才发上来的调查结果来看，是这样子的。”

布鲁斯·韦恩开玩笑地说道：“也许得给她安排一个暂时的监护人。”

说来，年幼超能力者共同的监护人，不就是X教授吗？

***

拉莱耶被赶来的布鲁斯·韦恩保释了。其实如果对方不来，她也能自己溜出去。虽然这样子做的风险是自己伪造的身份被拆穿——哥谭户口里根本就没有阿蒙夫妇和他们的女儿，但是身份这种东西是可以轻轻松松伪造的，完全不必担心被揭穿。

被哥谭人美心善的阔佬领出了警察局的拉莱耶臭着一张脸把男人的手扯离了自己的衣服。

“需要我送你回家吗？我记得你家是红石榴街081。”

好家伙，刚才看的时候记下来了都。

拉莱耶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坐公交回去。”

面对看似倔强的小女孩，布鲁斯·韦恩释然一笑，“那好吧。”他走上自己的豪车，摇下了车窗，“如果有麻烦，就继续打刚才那个电话吧。”

拉莱耶心里想着“你做梦”，表面上只是沉默地点了下头。等着那辆漆黑的轿车驶向另一个路口时，拉莱耶才无语地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难受。

跟黑蝙蝠呆在一起真的是浑身难受，就好像过敏了一样。

啊，她果然讨厌那个家伙。

就像老鼠讨厌猫……不对，就是老虎讨厌猫一样。

——不过老虎为什么讨厌猫？

为了不让自己低对方一等而改换了用词的拉莱耶陷入了暂时的疑惑之中。

随后她迅速调转步伐，前往红石榴街。

拉莱耶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红云从尖尖的屋顶上侧过。

“嗨拉莱耶，下午你不在家吗？”一名红色卷发的女子笑着打了招呼。

拉莱耶从口袋里掏出挂着“纽约必糊”挂坠的钥匙，顺顺利利地旋转开了门锁，“是啊，奥利安娜。我刚回来。”

红发女子，也就是奥利安娜耸了耸肩膀，“怪不得我来找你借调料的时候没有人理我。”

“与其浪费调料，我建议你还是点个外卖。”想起对方的死亡料理，拉莱耶简直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要爆炸了。

那简直不是人，不对，简直不是生物能吃的东西。

奥利安娜显得很挫败。因为和拉莱耶做邻居也有几年了，所以面对对方的毒舌她并没有感到多么的生气，只是挫败。

“我还觉得我的厨艺最近进步了呢。至少我会调味了！”

拉莱耶：“……你只是拿调味料把菜的味道盖住了而已。也就是说，你尝到的不过是调味料的味道。”

奥利安娜变成了一株蔫掉的小白菜。

拉莱耶走进屋子，脑袋又从门缝里探出来，“之前有人来找过我吗？”

奥利安娜摇了摇头，“没吧。额……可能有？我刚才在看美食节目，没怎么注意……”

拉莱耶：“行口八。”

她合上门。

屋子里拉着窗帘，一片漆黑。拉莱耶摁到墙壁上的按钮，里面豁然开朗，灯光照亮了整间屋子。

这间屋子里的装饰摆设相当寻常，完全是按照基本式安装的，没有一丁点出彩的地方。唯一让人感到惊喜的，则是挂在墙壁上的那只大型猫猫玩偶。

猫猫玩偶是蓝眼睛，褐色卷发，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格外欠揍。而它的胸前则贴着一张名牌，上面写着[纽约-哥曼丹]。

纽约的城市意志叫做哥曼丹，总喜欢以猫猫的形象出现并且得到漂亮姑娘们的投喂。

拉莱耶对此感到格外不屑。因为她可是凭借人形就轻而易举得到了投喂的城市意志。

……她为什么要在这种耻辱的事情上较劲？

拉莱耶沉默了一阵。

解下外套，挂在了钩子上。拉莱耶坐上沙发，脚下的鞋被甩丢在电视柜旁。

电视机屏幕自然地亮起，上面正在播放《哥谭小姐大选》。该比赛的赞助人叫做布鲁斯·韦恩，人称布鲁西宝贝。

拉莱耶看着那从大门里鱼贯而出的漂亮姑娘们，开始按照自己的审美评价来评价去。

最终，她pick了一位明显有着拉丁裔血统的黑皮美人。黑皮，超好看。白发，也超好看。

拉莱耶对这个姑娘满意极了，并且决定马上就暗箱操作去把这位姑娘投到第一名去。

***

布鲁斯·韦恩在离开警察局后就驱车前往课程表里的场地。

玛丽街道，那里正要举办由他亲情赞助的的选美比赛。

布鲁斯的视线凝视着刚才搜查出来的有关[拉莱耶·阿蒙]的信息，深觉今天晚上，选美比赛结束以后，自己需要去拜访一下这位阿蒙小姐。

在那之前他需要去医院把小丑捞出来，在对方再次犯罪之前扔进阿卡姆疯人院。

司机的眼神落向后视镜，看到了布鲁斯沉静的，偏向于冷漠的脸。

“少爷，能让我知道发生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