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开一看,绢布之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红色小字。
阿满眼力好,一眼就分辨出那绢布上的秀丽小字,应该是出自女子之手。
她望着着那方绢布,若有所思。
谢无名说,当年他母亲自焚前,给他留了一样,而这样东西可以揭开谢明疏丑陋的嘴脸。
看来应该就是这块绢布了。
只是没想到谢无名所谓的“藏在最安全的地方”,竟然是藏在他自己的身体里——割肉藏物,还一割就是十几年!
果然,就见谢无名将绢布递给大长老,道:“这绢布上面的血字是我母亲所留,上面详诉了谢明疏诱导我母亲自焚、以及我母亲是如何发觉谢明疏杀害我父亲的全过程。请诸位长老过目。”
转目望向谢明疏,谢无名眼中的仇恨如烈火一般升起,咬牙恨道:“当年你为了家主之位,你杀了我父亲谢明骤;为了把我打造成一把你手里的杀人利器,你又逼死了我母亲陈娇娘。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背叛你?!”
从一个连走路都要小心绕开地上蚂蚁的至善孩童,到一个可以面无表情拧断人脖子的恶魔……天知道这些年他一个人是怎么在地狱中挣扎存活的!
而这一切,全都拜眼前人所赐!
几个长老已经看完了陈娇娘留下的血书。
若是一开始,陈娇娘留下的这封血书必然是要掀起轩然大波的。
可现在众人再听这话,就跟听到今天天气如何如何一样冷静——一个为了家主之位都敢弑父杀兄的畜生,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
只全都愤怒地盯着谢明疏——一种被欺骗被戏耍后的愤怒。
大长老更是气得老脸紫涨,险些没背过气去——当年老家主本无意把家主之位传给谢明疏,而是想把家主之位传给四公子谢明骤的胞妹谢明柔,是他以“没有女子做家主的先例”为由强烈反对,又说动了其他几位长老,大家合力给老家主施压,这才将谢明疏送上了家主之位。
谁曾想谢明疏竟是这么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现在真相就像一记巴掌,狠狠地扇在了大长老脸上,已经说不清是羞愧大于愤怒、还是愤怒重于羞愧了。
老头一双鹰眸里都能喷出火来,恨不能见将谢明疏扒皮抽筋,指着他怒声喝道:“谢明疏,你竟然连妇孺……”
“闭嘴!”谢明疏暴躁地打断大长老了,明显不耐烦再听大长老的指责。
他目光阴狠地扫视了一圈众人。
杀一个人是杀,杀两个人也是杀,他连谢渊那个老东西都宰了,一个陈娇娘又算个屁!
毫无预兆地,谢明疏身形一晃,倐地不见了。
下一刻,女子短促的尖叫声响起。
阿满顺着声音望去,一张小脸瞬间变色!
紧接着就听谢明雨声嘶力竭地吼道:“谢明疏!你若胆敢伤虞氏半分,我必让你全身骨肉碎成齑粉!我发誓!”
谢阿沅也一扫先前的懒散,蓦地起身,像只被侵占了领土的的猛兽,凶狠地盯着谢明疏。
父子二人,乃至其余众人,谁也没料到谢明疏竟会毫无预兆地挟持了虞氏,一时之间皆都怔住。
满堂静默中,就听谢明疏冷笑着对谢明雨道:“啧,狠话谁不会说啊。能做到才算本事。大哥,我赌你做不到!”
说完,他手上微微一使力,虞氏白皙的脖颈上,瞬间就多了一血红色的项圈。
谢明雨一双眼睛比虞氏脖子上的红项圈还红,下意识就要冲过去,被阿满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低声道:“爹,不可!”
说着,目光凝在了虞氏脖颈上。
在那里,有一根细细的金丝系在虞氏喉间。
只要谢明雨又或是其他人敢冲过去,让谢明疏感觉到了危机,那么虞氏的脖子,就会在顷刻间被割断。
这个险阿满不敢冒。
冷静下来的谢明雨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见三人果然都不敢有所动作,谢明疏眼中露出得意,正欲开口,瞳孔倏然一扩,面上露出浓浓的痛苦之色,咬牙骂道:“贱人!你竟敢踢我!”
而且踢的还是他那种地方!
谢明疏又痛又怒,手上当下又是一使力,虞氏脖颈间的血水立马如泉水般涌出。
看的阿满等人又是一阵心惊,情急之下她厉声喊道:“谢明疏!我娘活着你尚可用她要挟我们!若她死了你就一点依仗都没有了!”
谢明疏被愤怒冲昏了的头脑瞬间变得清明,力道当即松了下来。
没错,虞氏活着,他就可以牢牢掐住谢阿沅的咽喉,倘若虞氏成了一具死尸,那他就彻底失去控制谢阿沅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