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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5

但到底是谁故意……

每个人心里,都有了不同的答案。

冗长的安静后,大家又悉数恢复了正常。

他们这次说的,却不是刚才乱七八糟的话题。

句句不离盛明窈。

“盛家的啊?那不是很正常,都是板上钉钉的合作了,卖个面子把盛世总裁的女儿带过来,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但那不是盛世老总的女儿。是关系很一般的侄女,叫盛明窈,你们到底知不知道她?”

“我听别人提起过一点,沈时洲以前……但没想到,他们说的就是这种肤浅的小花瓶。”

“啧啧啧,可真不像太子爷的眼光。看上去除了皮囊以外完全没什么特别。”

“当初也就是暗地里乱传,都没搬在明面上来说过,谁知道真的假的。你们真信沈时洲以前会栽在一个女人手里?”

这些像是打了暗语的低声交谈,盛明窈统统都没听见。

就是偶尔有几个关键词飘过来了,她也没去注意。

估计跟以前她出席这种场合听到的话差不多,就是各种猜忌和挑刺。

迎面走来一个模样端正的年轻人,是这次的主办方,秦家家主的小侄子。

据说原本要继承家业的大少爷莫名离开京城后,都是他代替处理各项事务。这种场合估计都见多了,面对沈时洲也很从容,丝毫不露怯。

他们寒暄时,说的全都是生意上的事。

都是有头有脸的家族,名下各行产业盘踞。就算没有明面上的合作,一些好的坏的摩擦也避免不了。

盛明窈只觉得窗外飘来的海风真的好冷,下意识望沈时洲这边躲。

靠近之后,沈时洲伸手揽过了她的腰。

动作格外自然,像搂过了千百遍。

薄而光滑的布料,挡不住男人手指微烫的温度。

盛明窈整个人都僵住了。

指尖揪了揪沈时洲的袖口,暗示他赶紧把她放开。

但沈时洲跟秦家那人聊得像很投机,注意力好像完全不在她身上。

盛明窈只好保持一动不动,免得腰肢线条主动去迎合那男人的掌心。

等两个男人终于结束了话题,她连忙找准机会,小声催促道:“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沈时洲好像这才发现,微怔后,立刻松开了手。

盛明窈僵站了十几分钟,小腿都已经有些发酸了。

闹这么一通,她彻底打消了做好一个合格女伴的心思,“你看上去很忙,我要不就不打扰你了吧?”

沈时洲垂下眸看她,用很平静的语调陈述:“你需要和我一起。”

盛明窈立刻露出可怜兮兮的神情:“我为了做造型没吃午饭,现在都快七点了,想去吃甜点。你不是有很多应酬吗,总不可能跟我一起……”

沈时洲:“我带你去。”

盛明窈:?

她微微偏过脸,一脸狐疑地看着沈时洲。再三确认他并不是随便说说,而是的确有这个主意。

由于保持着这个角度太久,不太稳固的发扣松了,开始往下滑。

男人看了眼,顺手将那华而不实的头饰重新固定好。

收回手后,他才不紧不慢地补完后半句:“——免得你跑丢了。”

“……”

盛明窈抬起头,打量着故意做成中世纪风格用来讨好客人的穹顶:“难道这里很大吗?”

看上去就像是正常规格的双层游轮。她去过类似的,就算没有服务生带路,也完全不可能出现沈时洲说的认不清路的情况。

沈时洲抬起眼。正好越过她,迎上刚才跟他交谈的秦家堂少爷的目光。

他微微眯眸,不掩饰里面凛冽的寒芒。

语气却仍旧徐徐淡淡的:“不大。只是你容易迷路。”

盛明窈:“我没有!”

男人垂眸,冷然且笃定:“你有。”

…………

来往的侍者穿梭人群中,步伐都放得很轻,不敢在个个都是大人物的地方找一丝存在感。

多余的只有玻璃和白瓷碰撞的声音。

寂静后,有人压低声音,惊疑不定地道:“秦二,那真是沈家那位!?”

沈时洲出席这种场合的次数,的确少之又少。

大多数没资格上谈判桌的,虽然听过“京城太子爷”这种极尽追捧的名谓,但几乎都没亲眼见过他。

即便是现在有幸见到了,也只能靠周围人的只言片语,猜出来这个矜贵的年轻男人的身份。

但他们刚才竖着耳朵听了几句那人跟女伴的对话,心里又有些不确定了。

尽管男人从头到尾表情淡漠,没露出任何关切。

但举手投足间对盛明窈的维护,却明显到了极致。

盛明窈那全是不情愿的小表情已经写明了,她并没意识到沈时洲对她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但他们这些旁观者,都看得清清楚楚。

看上去,沈时洲平时就一直很纵容盛明窈的性子。

竟然还陪着她去找甜点。

明明这儿到处都是服务生随便找一个都能带路。

这看上去,可并不像是传闻中的沈太子爷啊。

被点名问到的秦二,秦家排序第二的堂少爷,也正是刚才跟沈时洲假装相谈甚欢的人。

他的震惊,并不比旁人少。

秦二对盛明窈印象很深。

即便他只见过她一面。但就盛小漂亮那张脸来说,只要看过的,就绝对忘不了。

当初看见沈时洲旁边的人时,他几乎震了下,心里想的是——太子爷得费多大的功夫,才能找出个跟盛明窈这么相似的人。

他甚至想也不想,就直接排除了那是盛明窈本人的可能性。

毕竟当初都那样了……沈时洲没一气之下直接弄死盛明窈,都算那三心二意的盛大小姐幸运。

怎么还可能在三年后,携她一同出席这样的场合。

结果刚才交谈时多留意了两下那位女伴,就发现那竟然真他妈是盛明窈。

真是见了鬼了。

秦二一直对身边传的那些“沈时洲回来是为了教训盛明窈的”,表示嗤之以鼻。谁让那群疯传的都丝毫不了解当时的情况。

现在看来,大错特错。

沉默良久之后,秦二举起酒杯,露出暧昧的笑容:“毕竟是男人。”

他想通了。

食色性也。

哪怕是一向洁身自好,连烟酒都极为克制的沈时洲也不例外。

会对盛家千金那样漂亮纤细又白得发光的明艳尤物念念不忘,是件很正常的事。

更何况,自从——

沈时洲至少禁欲三年了。

“二十六的正常男人,有需求是显而易见的,没人惊讶这个。主要是私底下悄悄传着的,据说盛明窈就是之前跟他,然后又跟你哥……”

那人自动消了音,只比了个懂的都懂的眼神,“闹成这样了,还能在一起?”

秦二啧啧:“就是因为年轻气盛的时候没得到,才想多玩一会儿把不甘心补回来。可不都是这样的吗?新鲜感一过,新仇旧恨一起算,指不定就让盛家全部灰溜溜卷铺盖滚蛋了。”

“至于我堂哥,以后少提两句,没看见沈时洲刚才看我的眼神吗?我可一点都不想被迁怒。”

沈时洲不一定真喜欢盛明窈。

但一定是真讨厌他们秦家上下。

当初那场毫无硝烟的战役,一直到秦家大少爷远赴重洋才罢休。

旁边的男人用肩轻轻撞了秦二一下,挤眉弄眼地出了个招:“今天不是留宿吗,你多给沈时洲示示好。”

-

得知了游轮已经离岸,因此今晚要留在这上面过夜只后,盛明窈连手里咬了一口的小蛋糕都觉得不香了。

她不好意思直接说,只能旁敲侧击问沈时洲:“你不是有洁癖吗?”能睡没有特别清理过的房间?

沈时洲像没听懂她那藏得不算深的潜台词:“我之前给他们提过要求。”

盛明窈:“那你之前就知道要留宿,怎么不告诉我??”

“你没问。”

“……”

哦。

盛明窈也不想去争这些没用的了,只有一个要求:“我要离办宴会的主厅最近的房间。”

她胆小。

绝对不在陌生的环境里,睡走廊尽头那种阴森森的地方。

想着,盛明窈又着重强调道:“采光要好一点的。——你一定要帮我转告给安排房间的人。”

每到有求于人时,她都喜欢盯着对方看,杏仁似的黑瞳眨也不眨,好想知道看见他一个人。

认真得令人心软。

……沈时洲,也从来没例外过。

他对这丝情绪感到本能的抵触,将酒杯随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语气不冷不热:“你也真够麻烦。”

“可是我——”

“知道了。”

他语气里浓重得几乎溢出来的不耐,令盛明窈有点不确定:“你这是答应了吗?”

沈时洲顿了顿,才冷淡地“嗯”了一下。

那样子。

要多不想理她,就有多不想理她。

盛明窈见好就收,不问了。

……

夜幕渐渐降临。

沈时洲来这儿目的仍然是为了谈生意。要见的人一个接着一个。

除了最初陪她来找甜点,剩余时间里完全没有空档。

最重要的是,他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脾气,突然间就不想见她了。让人换好房间后,就差服务生送她进去休息。

盛明窈完全没什么不满。

她也不想待在沈时洲身边社交性假笑,听他跟人聊一些她完全听不懂的玩意儿。

还不如一个人早早开始夜生活。

——当然,这个计划最后夭折了。

海风大概有催眠的作用,盛明窈还没玩多久,就困到不行了。

她打着哈欠,去衣柜拿了条还没拆掉包装的新睡裙。很轻薄的小吊带,香槟色,正好是她极为钟爱的款式,不知道是不是精心准备过的。

睡裙下面,是浴巾浴帽等洗漱用品,她一并拿走。

再下面是……情`趣内衣。

各式各样的都有,黑色蕾丝边跟绸布小红肚`兜放在一起,上面堆着紧身制服,令人眼花缭乱。

盛明窈:“……??”

等等,这是临时更换的房间。里面的东西,可能是给原入住者准备的,忘记拿走了吧。

就这种东西,她也不好意思叫服务生拿出去。只好装作没看见。

洗完澡后,盛明窈就栽进床里睡了。

晚上温度渐冷。她困得很,眼皮都睁不开,更不想去调高暖气的温度,只好将所有被子都遮在了自己的身上,裹成个小粽子。

沈时洲结束掉所有工作事务时,已经是凌晨。

他给还在君朝总部加班的林特助发了条消息,交代了明天临时增加的事项跟行程。

林彦:“沈总,媒体发布会要推吗?”

沈盛合作的大新闻快传遍圈子了,闹得沸沸扬扬。按惯例说,是该接受次金融采访,故意放点消息出去。

沈时洲没有在公众面前露面的习惯,这种东西一般都是直接推了。

但考虑到这次还有盛明窈……

林彦又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男人停了一分钟,只说了句暂时搁置,便挂断了电话。

他脸色很沉。

不只是对林彦的自作主张。

更重要的是,对他自己——刚才有一瞬,想到发布会的另一位主角是盛明窈,竟然下意识想答应。

压下若有若无的烦躁,生死周看了眼秦二给自己安排的房号,正好是走廊最外侧的一间,直接推门而入。

月光洒进来,将室内隐隐约约照出了轮廓。

他懒得开灯了,简单洗漱完之后,就走向床准备休息。

走近了,才发现不对。

……床上有个女人。

一个浑身都散发着很淡很淡香味的女人。

他把即将掀开被子的手收了回来,又开了灯。

盛明窈对光线很敏感,被强光一刺激,嘤咛了声,被迫半梦半醒地睁开朦胧睡眼。

声音都还带着很浓很浓的睡意:“做什么呀……”

她什么都看不清,手指却不安分地伸出来,想去摸开关,关掉刺眼的光源。

被子不知觉地滑落,露出她单薄的,几乎什么都遮不住的睡裙。淡香槟金的布料,像极了肌肤的颜色。

乍一眼看,跟什么都没穿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沈某人,当初你亲口立的flag,要先对窈窈【十八禁】玩弄再始乱终弃,剧情都到这儿了,有本事你就说到做到,不然算什么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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