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未未:[十点半了你怎么还不醒!??]
姜未未:[草,他们说沈时洲凌晨还待在你房间。你别真是被他拉着肉偿了吧?]
最后一条消息,是隔了四十分钟才发过来的,可见姜未未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被迫接受了这个“事实”:
[算了,记得避孕。]
盛明窈连咳了两声,连忙澄清:[不至于不至于不至于!]
她简略地解释了下。
原本想用语音的,但有造型师这个外人在,盛明窈不想自己的社会性死亡经历再被其他人听见。
姜未未:[你知不知道外面已经传成什么样子了?说你原本跟太子爷有仇,为了逃过一劫所以出卖色相主动勾`引沈时洲,然后……]
谣言千奇百怪,核心意思,就是她跟沈时洲睡了。
盛明窈非常懊悔地想,昨晚就不该瞎矫情的。
不就是有个女人来敲沈时洲的门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非要说自己丢面子,弄得沈时洲亲自出面,然后……
虽然昨晚跟沈时洲闹了一顿,但今天早上回顾起来,这件事情还是她理亏——
是她先委屈着想要赶走魏二小姐的。
沈时洲只是顺了她的意思。
他的那句话,本身也没有什么歧义。
只是因为时间地点统统不对,所以被误解了。
“……”她好后悔哦。
身后,造型师轻轻问:“盛小姐,需要换个发饰吗?沈总今天的领带是——”
“不要。”
造型师愣了下,在沈太子爷的吩咐和盛明窈的拒绝中反复横跳,最终还是将手里拿着的墨绿发夹放回盒子里,讪讪地道:“……那好吧。”
出了房间后,盛明窈就看见在门口等她的男人。
她一下子有点紧张:“你等了我很久吗?”
都知道沈总最讨厌耽误时间的人。
“刚到。”沈时洲特意看了眼她的发饰,才说,“已经靠岸了。”
盛明窈提了提裙摆,轻声问,“需要跟其他人打个招呼再走吗?”
最好不要最好不要最好不要……
像是听见了她的祈祷,沈时洲:“不用。”
盛明窈简直不要太高兴。
一直到坐上车后,她才想起来:“是所有人都不用,还是只有我是特例?”
男人正在浏览昨晚累积着还没审阅的文件,眼也不抬,语气冷静:“你起来得太晚了。”
所以说,她是特例。
盛明窈的笑容瞬间没了。
……等她坐完这趟车程回到家里,不知道流言得传成什么样子。
这种东西,是最不好处理的。
娱乐圈的绯闻,还可以发微博和联系媒体否认。
他们圈子里这些破事,都是一次次小聚会里口口相传出去的,连解释都没地儿去解释。
沈太子爷难道没有意识到,他一次又一次,有意无意地,都是在给这桩绯闻添油加火吗??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别人向来不敢多议论他。令沈时洲完全没把这些不入流的桃`色新闻放在心上。
事到如今,盛明窈只能学着跟这男人一样,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心情一不好就想跟姜未未抱团嘤嘤嘤,发了微信没回,立刻开始夺命连环call。
拨了三次,还是不接。
手机屏幕上,飘着闺蜜之间用来搞怪亲昵的备注:A我的猪崽。
沈时洲的目光定定落在上面,隔了半晌,不咸不淡地出声:“前面的字母是做什么?”
盛明窈正因为打不通电话在郁闷,蓦地听见他的问话,诧异地抬起了脸。
好像没想到,沈时洲怎么会留意这种东西。
但她还是如实答了,没隐瞒什么:“方便找号码。”
无论科技怎么发展,手机通讯录都是按字母顺序排的,首字母为A的当然排在最前面。
她手机里杂七杂八存了许多人的联系方式,为了特别标注某些人,就在前面加个A。
这是盛明窈很久之前,学会的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技巧。
正说着,通话因为无法拨通自动挂断了,界面退回了她的通讯录。
以A开头做备注的号码,一下子引入眼帘。
姜未未,心理医生封河,她的司机。
沈时洲的目光在这三行停留了很久。
他看得很慢,像是在找什么遗漏的东西。
然而盛明窈经常联系的就这三个人。被她特殊对待的,也只有这三个。
盛明窈没太明白他在看什么:“你……”
男人压着嗤笑:“幼稚。”
盛明窈:“……”
盛明窈:“其实挺实用的……”
沈时洲脸色微冷,视线重新放回了屏幕上那一大堆数据,没回她。
这个莫名其妙开始的话题,又莫名其妙地结束了。
盛明窈有些头疼。不只是被那些似是而非的谣言烦到了,而是因为她昨晚穿得太少,被海风吹得有些着凉。
送她回家的车程似乎变得很漫长。她困意加重,连手机都不想打开了,闭着眼就又睡了过去。
睡梦中,小脸还是惨白的,看上去没多少血色。
随着道路颠簸,脑袋越垂越偏,最终靠在了男人的肩上。
沈时洲微偏过头,看着压在他肩上,睡得很香的盛明窈。
昨晚睡醒后遇见那样的事,现在依旧不设防。
真不知道该不该说她……不长教训。
沈时洲微微阖眸,掩饰了眼底的情绪,隔了一会儿才朝李叔道:“放慢点。”
李叔从后视镜里看着那张干净温软的睡颜,了然于心。
终于驶到可以看见盛明窈的家的地方时,耗费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
原计划需要回君朝才能处理完的事务,竟然在车程中就全部完毕。
沈时洲低下头,一眼看见正亮着的手机屏幕。
通讯录最上端,那一串长得不能再长的A格外显眼。
别人都是正儿八经的职位/身份+名字。
只有这个号码显示的是“AAAAAAA…”,因为太长,后面还省略了。
男人看了两眼,抿着唇线,也忍不住露出点讥诮——
真够幼稚的。
也不知道当初是犯了什么病,才纵着这小姑娘瞎弄。
她把备注搞得乱七八糟之后,还特地再三警告:“不准改回来哦。”
所以,他现在还把这玩意儿留着。
不知道从哪儿升上来丝烦躁,沈时洲将手机顺手扔到一旁,脸色毫无波澜:“还没到吗?”
李叔闻言,也不在盛明窈家附近兜圈子了,放慢车速,准备停在路边。
还没挺稳,就看见旁边停着的一辆红色劳斯莱斯拐了弯,十分嚣张地拦在了他们面前。
一张浓妆艳抹也掩饰不住铁青神色的脸,出声就是尖利刻薄,来势汹汹:
“盛明窈,要是我不亲自来找你,你是不打算跟我们联系了对吧?”
“看见我们的车停在你家门口,宁愿在原地打转也不愿意上来。你忘了你还是盛家人??”
她说完后,又是中年男人带着斥责的声音:“灵灵,怎么跟你堂妹说话的。”
那男人,沈时洲见过不止一次。是盛明窈的大伯盛邬和,同时也是盛家家主——在股份转让生效前。
一唱一和,红脸白脸都凑齐了。
显然,这对父女是听说了盛明窈跟沈时洲的事,有备而来。
这点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不过只言片语,便在沈时洲面前暴露无遗。
他心头本来就压着的烦躁,被这两人吵得更不耐烦了。
车窗外,噪音不断。
盛羽灵被亲爹“教育”了不准欺负盛明窈之后,委屈地说了几句抱歉的话:“爸,我只是有点担心明窈,所以气头上有些口不择言。
“明窈,我知道你在车里,能听见我的话——我们上的同一所学校,接受的一样的教育。都说女孩子应该自尊自爱,你却为了虚荣,自甘堕落,闹得圈子里所有人都知道了”
她心里的嫉妒太重,无论怎么掩饰,还是藏不住扭曲的恶意。
那表现出来的担忧,假惺惺的,可笑至极。
“某些东西,男人要了,不代表喜欢,只是觉得免费的不要白不要。恐怕你是不知道,太子爷之前在别人面前有多嫌弃你……”
“是吗?”
那突然响起的冷淡声音,像是一股寒意,浸入了盛羽灵父女俩的五脏六腑中:“我还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