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儿,你知道孙婕妤住哪里吗?”她捏了捏秀儿的手,问道。
秀儿眨了眨迷茫的双眼,反问道:“公主,你寻宫中的嫔妃做何?”
“没事,就是去看看。”因为那日去太医院的老嬷嬷,曾说过她是在孙婕妤宫中做事的,虽然不知话的真假,但现在姑且能当一个线索。
她之前花了1000积分,拥有了系统给的皇宫地图,但是……只知道宫的名字,并不知道嫔妃具体哪个宫。
于是她望了眼四周,看到洒水的宫女,便走上前试着问问:“你知道孙婕妤住哪个宫吗?”
那名宫女,抬起头给她指了路,表情颇是纳闷。
“多谢。”她按宫女指的,穿过几个宫,找到了孙婕妤的兰香阁。
但她并未进去,只是在悄悄徘徊于宫门口。
“公主为何不进去?”秀儿又问。
柏清清尴尬笑道:“我和孙婕妤不熟。”其实说来,她一个异国公主,贸然去找嫔妃,多少有些……奇怪。
她社恐症有点犯了,于是一加思索,她决定干起了老本行——爬宫墙。她让秀儿守在原地,替她望风。
“呜——唔。”宫中,床上的美人哭得梨花带雨,妆容尽毁。
她长得极其标致,同柏清清差不多年纪,一声声仿佛催人断肠,缠绵凄恻,想必是孙婕妤了。
“娘娘,莫要再哭了,让皇上见到可不好。”一个老嬷嬷闻声到床边,抚住她的手。柏清清仔细瞧了一眼,并不是那日的老嬷嬷。
她以泪洗面,脸憔悴不已:“嬷嬷,我只是……实在想念我那刚出生的孩子。他明明好端端地生下来,我都看见了……就这么夭折了。”
“我的孩子……呜呜。”传到柏清清耳中,是一段如泣如诉的呜咽,一个月前的打击,对做母亲的她伤害很深,小皇子鲜活的生命无故夭折,真是令人悲悯。
老嬷嬷抱上孙婕妤的肩,也跟着流泪,她无可奈何地叹息:“只要皇上宠爱你,孩子便可以再生。这都是命啊,娘娘。”
主仆二人哭在一起,哭声湮没在偌大的深宫里,被高墙红瓦阻隔,萦绕在兰香阁内。
柏清清受不了这种场景,用力吸回涨在眼眶的泪,忙转了个头,扫视兰香阁其余的角落。
目之所及处,都未见到那个老嬷嬷的身影,正当她放弃时,垂在空中的左脚被人使力一拽,她平衡不稳,就这么落在了兰香阁外。
“秀……!”她还未喊完,便落在一个人的怀里,抬眼一瞧,正是那日的老嬷嬷。
秀儿站在旁边,错愕地看着这一幕: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婆子,竟然毫不费力地接住了公主!
这是什么诡异场景?!
柏清清也觉得甚是离谱,急忙从她身上跳下来,道:“谢谢嬷嬷。”
“公主可是在找我?”老嬷嬷沙哑地笑道,皱纹泛起。
“是。”她诚实回应。
“这里是嫔妃所住之地,人多眼杂,我们走几步再说话。”老嬷嬷看了一眼秀儿,示意她留步。
她和柏清清先走了,虽然驼背,但走得近便能发觉她步子十分轻巧。
果然,是假扮老人,柏清清凝眉。
她们到了一处废宫,枯叶埋地,荒凉萧索,年久失修的宫殿被风化得厉害,风一吹,门上的牌匾摇摇晃晃,挂不住似的。勉强可以从牌匾辨认出凌波轩三字。
“在宫中,这里是唯一绝对不会来人的地方。”声音骤然变成清亮的年轻女人的声音,她解释道。
柏清清惊讶,听音色,绝对不满三十五岁,老嬷嬷竟然如此年轻。
她笑着望她,道:“公主找我许久,我也已观察公主多日了。”
“你为什么观察我?”
“因为,我有事求于公主。”她说着,便长叹一声,“这件事,拖了好几年,都未成功,我想着无法,只能求您。”
有什么事,要求助于她呢?柏清清思疑:“什么事情?”
那女人准备好叙述,缓缓道:“此事说来话长,与云念有关。他是……”
“哇——哇——”乌鸦粗劣嘶哑的声音陡然传来,打断了她的话。
她正要接下来说时,一个男声暴怒地呵斥:“什么晦气东西,在这乱叫!”
他音调极高,却听扑腾一声,似是黑乌鸦被赶着飞去了,他继续大声咒骂道:“以后别让我在宫中看到你,真倒霉!”
声音太清晰,旁边有宫里的人!
欲同柏清清说话的女子眉头一紧,警惕地看了周围,对她小声道:“此地有人,不宜久留,事情日后再说。”
“那什么时候说?”有关于云念,柏清清一下敏感起来。
“端午佳节,夜里子时,到此来见。”
说罢,她朝宫后的高墙攀走去,如壁虎般灵活爬过墙头,眨眼间便没了身影。
好功夫!柏清清忍不住赞叹,难怪那日在太医院,她消失得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