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妈不说话,只冷冷一笑?,行了礼辞了出去。
楚涟漪一见刘妈妈出去,立刻就唤了暮雨来伺候她换衣服。
“姑娘用?得着?这般如临大敌么,不管怎么说刘妈妈也不过是?个?下人?。”暮雨一边伺候着?楚涟漪换上小厮的衣服一边问。
“只希望是?我多疑了。”楚涟漪的性?子素来多疑,凡事总往坏处想三分?,这般才觉得最后自己不至于被动,“我嘱咐你的事情你知道了吧,只管大胆做,但?不要牵扯了暗香,让回雪、流风去看着?她。”
“奴婢知道了。”暮雨点点头。
楚涟漪这才领了杏丫,两人?都换了小厮的衣服出了牡丹园的北门往园子里去。
楚涟漪怀里揣着?手炉,跺着?脚取暖,在牡丹园外不远处山丘上的泛雪亭里俯瞰牡丹园的动静。
“姑娘,这天气太冷了,要不咱们还是?先找个?僻静的屋子待会儿吧。”杏丫有些担心楚涟漪。
楚涟漪摇摇头,她实在不放心刘妈妈,以她的了解,刘妈妈绝不是?那种任人?宰割的性?子,反而是?宰割人?的性?子。
不过三盏茶的功夫,刘妈妈便去而复返,带着?一大群婆子丫头往牡丹园气势汹汹地走来。
杏丫轻呼一声,“姑娘,刘妈妈真的回来了,她这是?要做什么啊?”
楚涟漪也不知道刘妈妈要做什么,只看见她身后的几?个?婆子五大三粗,腰比水桶还圆滚,一进院子就仿佛门神似地把持了牡丹园进出的北门和南门,如此一来便是?苍蝇也飞不出牡丹园了。
楚涟漪在山上虽听不见她们说了些什么,却看见暮雨领着?几?个?小丫头完全不是?刘妈妈的对手,反而被几?个?婆子推搡了几?下,差点儿没跌倒。
很?快刘妈妈便又走了,只留下她身边的婆子和几?个?丫头守着?两道大门,暮雨等人?气急败坏地在院子里拍门,却无人?应答。
“她们怎么敢这样,这是?不准咱们牡丹园的人?进出吗?刘妈妈怎么敢这样对王妃?”杏丫瞪大了眼睛。
楚涟漪手里虽捧着?手炉,可依然觉得手脚冰冷,她确实怀疑刘妈妈会有所行动,但?万万没料到她能如此明目张胆地圈禁“禹王妃”。
以前读明清小说里看恶奴欺主的戏码时,楚涟漪还曾怀疑过真实性?,如今刘妈妈却给她上了真实的一课。
“你去悄悄打听打听,究竟是?怎么回事。”楚涟漪之所以带杏丫出来,也是?因?为杏丫的消息一贯最为灵通。
杏丫立刻应声去了,好半晌才摸回泛雪亭,“我在背后听丫头们议论说,暗香姐姐得了肺病,刘妈妈怕她传给了牡丹园的人?,这是?请了太妃的意?思,将牡丹园隔离开,等请过大夫看好了,才放牡丹园的人?出去。”
楚涟漪打了个?冷颤,忽然想如果自己目前还在牡丹园岂不是?一样被圈禁,随便污一个?肺病,只怕自己也再无重见天日的时候了。她这个?王妃岂不是?要被活活圈禁而死?,原因?不过就是?恶奴只手遮天。
以刘妈妈在太妃身边的得意?,要收买大夫甚至是?太医只怕也是?可以的。
楚涟漪只觉得脑袋一晕,险些跌坐在地上。她万没料到刘妈妈大胆至此,而自己一个?失宠的王妃也卑微如此,任人?拿捏,有时候一条命甚至连蚂蚁也比不上。
楚涟漪生?生?被刘妈妈吓出一身冷汗来。随即又想着?如果唐楼对自己真的是?毫无情义?,那这禹王府她便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而楚涟漪如今想起来,她所唯一能仰仗的便是?唐楼的偏心与那微微的情意?了。
可是?昨夜唐楼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杏丫见楚涟漪浑身发软,便扶了她到水阁里休息,大冬天里水阁冰凉,少有人?来,可为了不打草惊蛇,让刘妈妈设防,她们也不能暴露了目标,杏丫也不敢去找火盆。
一个?身份高贵无比的亲王妃在自己府中只能靠同丫头相拥来取暖,楚涟漪想起来也为自己觉得悲哀。
好在杏丫算是?个?机灵的,看着?天黑,便摸出去偷了几?个?下人?私下烤的红薯来给楚涟漪,楚涟漪只觉得又糯又香,足足吃了两个?。
“有王爷的消息吗?”楚涟漪轻声问。
“听说王爷约了人?喝酒去了,今晚也不知道回不回来,姑娘,咱们还等王爷吗?”杏丫有些担心楚涟漪的身子,“要不,姑娘你先去躺会儿,我去二门外守着?王爷,一旦王爷回府,我便领了他来。”
楚涟漪想起唐楼昨夜的怒意?,只怕他不肯让她“挥之则来,招之则去”,心中又记挂暗香的事情,就怕米已成炊,误了暗香的终生?。
“不,咱们去西?角门等王爷。”唐楼如果晚归向来都是?走西?角门,再看这几?日他的行踪,夜夜都是?应酬晚归的,所以楚涟漪只好去赌一把。
“可是?西?角门上守夜的都是?男人?。”杏丫惊呼。
可楚涟漪着?实是?怕了,怕了刘妈妈在府里的权势。心里估计,刘妈妈只怕也是?派了人?在二门等唐楼的,就怕自己起先威胁她的话,要把暗香和华安的事情在唐楼面前捅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