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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一二更

她崩溃发疯,被人打昏过去,自那夜之后,她永远不会知道,醒慈和冶丝有一个约定。

醒慈说:“一响贪欢不过是前尘旧梦,自正阳殿她叫我那一声师姐后,我就知道我魂没了。”

“此生,余生,也就她能让我如此。”

“纵使这世上没有先来后到之分,我也依旧如故,是我有错,但也只得如此,我不能对不起你,再对不起她。”

“所以冶丝,那件事,忘了吧。”感谢在2021-02-1204:15:52~2021-02-1402:34: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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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夷素手点着眉间一点朱砂,反复揉了揉,祝钰收住心神,哀哀叹息道:“那次事件后上清墟风评个异,若非要找出话来总结,‘自作孽不可?活’这六字无不贴切。”

陆星桐长身玉立,原本恝然陈默,这会儿突然开口?,语气轻柔说:“掌门可?曾想过,这件事自始至终都只是坪兰因心性不定,修为不稳所造成,前有九幽摄情术修炼急迫而有走火入魔之?象,后有魅妖蛇血加持催发欲念。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话未尽,意已明。

坪兰用九幽摄情术开创的幻境令醒慈走火入魔,堕入魔道,是因坪兰九幽摄情术原本修炼不稳的缘故和偏执的欲念造成。

不过此话颇有些以偏概全,是修炼九幽摄情术令人心生欲念,才导致上清墟聪明灵慧,独居天资的正阳殿内门弟子隐有走火入魔的征兆。

还是,坪兰一开始便道心不稳,修炼急不可?耐出了差错,又被魅妖蛇血侵入,才至九幽摄情术修炼有失。

此事距今已有百年,如今谁人会在乎到底是坪兰有错,还是九幽摄情术有失。

既然上清墟将九幽摄情术列为禁术,那必定是有原因的,总不会无缘无故浪费鸿爻师祖的心血铸就吧?

那厢,方佳不禁潸然,感慨道:“不过事以至此,早已说不清了。”她看向?贺清邪,眸光微动?,“不知贺师姐这是招惹谁了?才差点儿遭逢毒手。”

“差点儿?”贺清邪惊诧地问。

听到个别特?殊的字眼,她忍俊不禁,难道现在这副样子是还未遭逢毒手?

她差点儿遭逢毒手就已经?躺着不能动?了,要是真正遭逢毒手,是不是会被碎尸万段?

还不知一句话就把人给得罪的方佳,边忖度,边念念有词。

“对啊,的确是差点儿。贺师姐的境遇跟醒慈简直是千差万别,对贺师姐你下九幽摄情术的人,修为深不可?测必定不在渡劫期之?下,这九幽摄情术估计已经?修炼到了极致。”

方佳赞服,顿了顿又道:“九幽摄情术修炼到极致时,便能以虚化实,虚实交错。且有三种作用,可?以催发恶欲让人堕入魔道,随时被抽空灵力堕入幻境,亦或直接被杀。这都是由设术者?自行操控。”

“师姐遭逢九幽摄情,第一三种都没有,那就只剩下第二种。正因师姐会被九幽摄情术亏空灵力,故才导致师姐灵脉被人用法术封印,想来是不忍师姐因灵力亏空而死。还有,虽然那封印被额外注入的灵力欲盖弥彰遮掩住,但缠梦草和怀情根弥留下的味道还是清晰可?辨。”

祝钰恍然道:“难怪师侄体内还有另一种修为精深的灵力,原是为了掩盖九幽摄情术?”

众人一股脑儿看向?祝钰,都是惊诧脸,眼神也很?意味深长,原来掌门您不知道的啊?

祝钰:“……”

九幽摄情术既是禁法,上清墟何人才能自由出入禁地,已是不言而喻,此禁法又是为了私欲开设,贺清邪想得到想不到,所有的线索都已然指向?君窈仙尊。

君窈对她下九幽摄情术,自然是为了得到她,这个她理解。

可?君窈为何又用灵力掩盖禁术?是怕被人发现么??

她也会怕?

她想从以往的记忆中抽丝破茧,找到有关君窈对她下九幽摄情术的片段,想来想去却?怎么?也想不到。活像是,从未有过这段记忆,又或是被人刻意抹掉一般。

陈室静谧,殿外偶有鸟啼。

贺清邪思来想去,抓不住任何线索,只得问:“那能把禁术解开吗?”看向?方佳的眼神,存着一丝说不尽道不明的希翼。

只见?方佳在众人视线中缓缓摇头。

“可?以解,但最?好不要。而且我也不会。”

她转身对著祝钰,恭敬有礼地欠身问:“据弟子了解,上清墟已百年没有人修九幽摄情术了,掩盖禁术的灵力可?以除去,但若解开封印,贺师妹有可?能会在灵力亏空之?际瞬间堕入幻境对吗?幻境中会发生什么?,是否会心智迷失,这些都还是未知之?数,但灵力自发消散是……”

众人沉默着,周遭的气氛原本就悄静,这下更是针落可?闻。

这无疑是种暗示,方佳说的很?对。

祝钰叹息道:“九幽摄情术既是我派开创的禁术,那便没有解不开的道理,但在此之?前,贺师侄能找到那位给你下禁术的修仙大能吗?换句话来讲,就算师侄找到了,那位大能会帮你吗?九幽摄情术下的幻境,不论是施术时还是解开禁术,都需要下术者?本身的精血。”

在场众人几乎哑然。

精血是修真者?人体精华所在,所有血液中无杂质,最?精纯的存在,藏于心脏仅有数滴,不可?再生。就像鱼脱了水会死,修真者?离了精血和离了金丹一样,都会变成废人。

“难道我,没救了?”

“不是没救了,是师侄能否找到人。此人敢对上清墟的弟子使?用禁术,想来也定不是什么?好人,上清墟有责任将其除之?后快。”

“可?是弟子……”

“可?是什么??”

弯翘鸦羽在虚空无助颤抖,弱小可?怜又无助,贺清邪没敢当下就说出君窈仙尊、苏长依这几个字。

祝钰,君寰仙尊作为上清墟的掌门没错,同样的,她也是君窈仙尊的师姐,自幼相伴可?称之?为金兰之?交,情意堪比金坚。

她若说出使?用禁术的是苏长依,那祝钰除之?后快的人就会是她。

贺清邪恨自己运蹇时低,哀己不幸,喑哑着声音,犹豫片刻,“弟子想不起是谁下的禁术。”

祝钰道:“贺师侄不必过于焦急,禁术暂且封印目前还算稳妥,起码不会伤及性命。”

沈柔柔沮丧着脸,在一旁应和着,“对啊阿邪,你不要担心,会没事的,你要相信我师尊和方师姐。”

犹豫了一下,贺清邪突然浑浑噩噩地问:“嗯,那我全身不能动?是什么?情况?”

方佳道:“师姐再说阳跷脉么??”

“嗯?”

沈柔柔惊喜地开口?:“师尊之?前也说过唉!”

贺清邪下意识点头,谁知祝钰突然眯起眸光沈了她一眼,而后不动?声色瞧着沈柔柔,那视线中陡然增了几分阴鹜之?气。

几乎是刹那间反应过来,贺清邪眨了一下眼睛。

在此之?前,她发现沈柔柔身上有傀儡线,如今沈柔柔直接露出马脚!那掌门师伯的视线就意味着,她也察觉沈柔柔不对劲了?

并?未露出多余表情,她仍旧一派风轻云淡地看向?方佳,问:“师妹可?有法子令我行动?如初?”

她实在不想再躺了。

方佳与芝草峰的那名弟子相视而笑,“那是自然。”

因方佳要在君窈仙尊闺阁施法,人多只会多有打扰,陆星桐便带着韶云殿的弟子跟着祝钰掌门和沈柔柔去了灵清殿正殿。

祝钰还有话要训,在正殿时便吩咐陆星桐离开,“窈山的朱雀镇山石被打碎,不是偶然,本座恐有心怀不轨之?人再生事端,陆师侄前往玄山思过崖再查看一下吧。若有异样,即刻传音。”

“师伯说的是,窈山结界消失,要么?是有人想进来,要么?就是有人要出去。弟子这就速回玄山,弟子告退。”

“嗯。”

陆星桐说完便带着韶云殿弟子下了石阶,在广场中央御剑而去。

几乎是两道身影消失在天际浮云之?时,沈柔柔被一道凌厉如刀刃般锋利的劲风,掀飞在地。

“废物!”祝钰平和慈祥的眉目,在此时与以往截然相反,两道细若柳叶的长眉斜飞,眼睛睁的好似要将面前忍不住发抖的人儿生吞。

重重阴气从逐渐猩红的眼中肆意而出,祝钰俯身掐住沈柔柔脆弱的脖子,磨牙吮血地低吼。

“谁让你多嘴多舌!本座替贺清邪查灵脉时,你何时在场?让你监视,不是让你连露出端倪也不自知!本座要你何用?!啊?留你给本座添乱吗?!”

“呜……”

水灵秀气,粉妆玉琢的小脸在窒息下逐渐发白,沈柔柔瘦小的手臂忍不住反抗地想掰开对方的手,不过力量小的可?怜,所有挣扎不过都是徒劳无功。

“咳咳咳——”

铜铃大的眸子早已沁出水雾,有什么?冰凉的液体顺着眼帘往下流淌。

大殿之?外阳光灿烂,照进来的微光让几颗晶莹的泪,落在祝钰发白牢固的虎口?上。

像是见?到什么?晦气的东西,祝钰用力一甩将人甩开几丈远,沈柔柔后背撞在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咚”地一声。

祝钰中指按着朱砂的眉心轻揉,安插许久的棋子作废,让她不得不重新?调整计划。

“废物!”

她本可?以一把扼死沈柔柔,但此时不宜再生事端,只能姑且废掉这枚棋子。

沈柔柔捂着嘴闷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直到人走到自己面前,才愣了一会儿神,对方抬指点在自己眉间。

一道乌漆墨黑的黑丝丝丝缕缕从沈柔柔眉心溢出,煞气冲天,最?后消失不见?。

沈柔柔晕了过去。

祝钰冷哼一声,摔袖而去。再次进入君窈仙尊闺阁时,瞧见?方佳刚收回手掌打坐调息,芝草峰弟子挪动?贺清邪的腿,将其放在地板上。

小心翼翼地说:“小心点。”

贺清邪颔首,撑着对方手,慢慢悠悠地站起来,躺着的时间不长,一动?不动?的还是会让四肢麻木,不怎么?协调。

她足足下地走来好半会儿,才勉强适应。

祝钰慈眉善目地笑着,走过来问:“师侄如何?可?有不适?”

贺清邪能自己行动?,便松开搀扶别人的手,对那芝草峰弟子道谢,继而对上祝钰笑意融融的眼,作揖道:“弟子已经?无恙。”

“那便好,师侄记得注意休息。”祝钰体恤地说。

贺清邪颔首,看向?祝钰身后,却?没看到那抹俏丽可?人的身影,不由得蹙着眉头,心下起疑,“师叔柔柔呢?我还想跟她说说话呢。”

瞬间,祝钰脸色变了一下,稍纵即逝,她挑着柳叶吊梢的眉,震惊地道:“师侄,我以为你知道?”

“知道什么??”贺清邪一愣。

祝钰撇了一眼那芝草峰弟子和已经?打坐完起身的方佳,拧着眉头,先问:“你师尊去一趟夙灵院怎么?还未回来?”

等苏长依等了快有两个时辰的贺清邪,直接哑然,良久才慢吞吞地回:“大概是……迷路了吧?”

疑惑的语气中,方佳带着芝草峰弟子同祝钰拜别,她们同玄山韶云殿弟子一同过来查问结果,似乎都是无功而返,祝钰并?未告知她们实情,或许就她本人也不知真相如何。

方佳垂头丧气,白跑一趟,只得告辞,不过不是先回澄山,而是去玄山找陆星桐。

境况相仿,便能沆瀣一气。

闺阁中只剩贺清邪和祝钰两人,祝钰开口?打破沉默,“师侄在跟柔柔相处的过程中,难道就没查觉到不对?”

祝钰黯然神伤,“我探访你身体时,柔柔并?不在,可?她怎么?肯定我说过阳跷脉?”

“兴许柔柔只是随口?一应。”贺清邪并?不打算深入探讨这个问题,连掌门内门弟子身上都有傀儡线,保不齐还有谁身上有呢。

“那师侄不妨猜一下我在柔柔身上发现什么?了?”祝钰沉吟着,立着没动?。

贺清邪困惑地看着她,半晌才窘迫地开口?,“恕弟子愚昧,烦请师伯告知。”

祝钰长指点在眉间朱砂上轻柔片刻,才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与假青禾和假白练身上的术法极其相似,是傀儡线,凌虚境外操控外物的邪术。”

若说方才贺清邪还有片刻不放心,那此时听闻傀儡线,那不放心又不自然往下降了三分。

祝钰点到即止,嘱咐她好生休息,便以要查明朱雀浮雕为由,举步离开。

眼见?人影没入碧海接空浮花浪蕊的屏风处,贺清邪并?没有遵从祝钰的吩咐,她现在不需要休息,她需要赶紧找到君窈,而后质问她,她到底干了什么?。

她甚至可?以猜测,那个狡猾的女人,肯定支支吾吾,不给她解释反而会因为气急败坏,对她反唇相讥。

权衡再三,于是乎,贺清邪还是举步离开,她也要嘲讽那个女人,掐着她的脖子往死里嘲讽。

***

幻想很?骨感,现实更残酷。

苏长依八百年没这么?倒霉过,正如贺清邪所言,她迷路了。

辛辛苦苦绕了几圈终于走到结界边缘,后来发现结界已经?被修复完毕,流光波动?的结界完好无损地罩在苍穹上空。

她在边界绕了一圈没找到祝钰,就准备回去,再一看路,心中顿时浩浩荡荡飘过三句话。

我是谁?

我在哪儿?

发生了什么??!

绝了!

君窈仙尊在自己从小长大的窈山迷路,苏长依竟无言以对。

即使?是自己手握剧本,也有对剧本充满怀疑的一天。

夜色如墨,幕上斗星。

贺清邪找到苏长依时,她“敬爱尊重”的师尊,正椅在玄武浮雕的镇山石上小憩。双手抱胸,银线浮云霓裳在月下蹁跹作舞,一头银发似落了霜华,带着难以言喻落寞孤寂的幽香,饱满亟待采撷的殷殷红唇微动?,于冰冷皎月下湿了一层莹润水光。

蟾光如练,印下一片宁静平和。

不知不觉,贺清邪放慢脚步,像是极不舍得打破这份难得遇见?的安逸。

此处是窈山外围,最?靠近结界也就最?靠近春夏秋冬。

霜华满天,与窈山只隔一道结界的圈外,细雪霏霏,寒风劲吹,白成一片的世界冰透了一双淡漠凤眼。

贺清邪悄无声息过去,她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苏长依,睡姿安然,眉间的花瓣红的惹眼,高冷矜傲的面容在夜幕星河下被化去棱角,剩下的柔和藏在冰冷银白的发丝下,难觅其踪。

贺清邪打量的眸子目光深深,苏长依就在此处,而此处无人,如果现在探出手扼上那缠着红色绡绫的脖间,她是不是就会解脱了。

纵使?,以后再无法修炼。

不,也不全对,她可?以掐死她,再取走那为数不多的心头血。

她探出长指,渐渐伸过去,缓慢的,悄无声息的,在距离红色绡绫莫约一寸时,猛地被握住。

刹那间,一双睡意惺忪的眼带着倦意虚虚实实地半睁,苏长依著手拽了一把,贺清邪身影不稳直直扑到寒气存暖的香软怀中,阴翳恐怖的暗处,无人瞧见?一双杀机迸射的凤眸无声放大。

虚软的手掌纤细无骨,轻抚着宽瘦的背,她能轻而易举地察觉,手下身躯一寸寸僵硬,隐约带有轻颤。

“师,尊?”娇弱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

“唔——”轻声应着,苏长依手指灵活顺着脊背向?下游走,摸过肥瘦相宜的腰肢,又滑上来,那指尖似乎是带着沟子,撩的人腰间发麻。

每换个地方触碰,怀中人都会下意识轻抖。

动?作并?未停,贺清邪俨然软倒在怀中,苏长依一手钳住对方的腰肢,另一手顺着脊背摸到薄肩,顺着骨架明显的锁骨来来回回游走。

她突然出声,“徒儿方才……”

话未说完,手下方向?一改,几乎是一击必杀,钳上对方脖颈,腿下一发力将人按倒在地,“砰”地一声。

万丈烟尘被震飞,慢腾腾又往下落。

缭绕尘埃中,苏长依眸光戾气十足,杀意稍纵即逝,双腿把人压在身下,这个姿势给足了气势。

她钳住脆弱的脖颈,弯起眉眼,佯笑着问:“徒儿方才是想做什么?呢?”

如果她感觉没错的话,贺清邪是想掐死了她!

她这个被虐的惨绝人寰的配角还没动?手呢,贺清邪这个主角怎么?有胆子敢!

就算敢,你能不能等叛出师门在说?

苏长依真的怒了。

贺清邪必须死!不过不是现在,她会寻个好时机,绝好的时机!

对方含笑的眸光,隐隐带着邪恶。

贺清邪则是纯良地眨邪眼睛,轻咳一声,艰难露出一抹稍显苍白的笑,问:“师尊在怕什么??弟子,弟子心存好奇,想看看师尊红绡下的脖颈是有什么?吗?”

“然后呢?”苏长依低笑问。

手掌不断收缩,贺清邪松开手,任由对方掐着她,一张清丽绝俗的脸马上由红润转成煞白,她闷咳一阵。

见?状,苏长依笑着松了些许,却?仍若有若无地掐着。

贺清邪嘴角噙着一丝潋滟的笑意,可?怜巴巴地道:“往日师尊将脖子裹的严实,连沐浴、抱着同弟子做时都缠着。每次红绡晃动?,都晃得弟子心间好软,弟子实在是心痒难耐,不若师尊松开给弟子看看吧?”

心痒难耐?

三千银丝如瀑在背后流淌,有些许垂在耳边,顺滑而冰凉,美?撼凡尘的脸颊在银发的映衬下,愈发纯白冰冷,洇血的桃花瓣在皎月之?下变做阴黑。

这一切都落在身下人眼中。

苏长依依旧含着笑,挑眉问道:“徒儿说的是真心话么??不是有不良企图?”

“怎会?师尊的脑袋里莫不是装的都是一堆浆糊?师尊到底要听弟子说多少?遍啊?弟子对师尊的情真意切,可?昭日月。”贺清邪无辜地眨着眼。

苏长依掐着喉咙的手忍不住收缩,“收收你那阴阳怪气的话,如果你不想为师掐死你的话。”

“啊?!”贺清邪大惊失色,夸张地捂着嘴。

只过了一瞬,她突然睁着眼,失笑出声,“哈哈哈,不是弟子听错了吧?师尊这是示弱了?”

“还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啊!”

“再说为师就真的掐死你了!”

“好吧好吧。”敛住笑,贺清邪示意对方将她松开,“师尊不会打算这样压着弟子一整夜吧?”

苏长依冷哼一声,才不太满意地起身。

“师~尊~”

嗲里嗲气的声音,唤得苏长依手臂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苏长依忍不住翻了白眼,看着贺清邪坐在地上,冲她伸出一只手在虚空乱晃,裸露出的手腕白的像是一块软玉。

“徒儿那么?能耐,躺在床上都没有到这种地步,怎么?现在能下床了,还要人拉?徒儿这是越活越过去了?”苏长依鸢色桃花眼藏着讥讽的笑意,手却?动?了动?。

贺清邪天真无邪地摇头,“怎么?能怪弟子?分明就是师尊太美?让弟子腿软,要是起来了,还有可?能会走不动?路呢。”

闻言,那伸出去的手瞬间又收了回来,苏长依和善地发笑,“既然走不动?路,那徒儿干脆继续坐着好了。”

“别啊!”贺清邪受伤地说,“弟子知错了,弟子不该乱说,敢请师尊拉弟子一把?”

说完,还冲其抛媚眼。

苏长依脊背发凉,鄙夷不屑地说:“徒儿脑子跟为师半斤八两?徒儿脑子今日是被驴给踢了?”

用受伤的手撩起裙袖,左手伸出露在冰凉的空气中。

凤眸弯的恰似一勾隐藏在薄雾下的弦月,引人入胜,贺清邪笑意吟吟地搭上去。

只不过搭的不是手心,而是快而迅速握上那节隐藏在裙袖下的手腕。

于此同时,原本纯良,诚挚的笑,戛然变做邪恶,不怀好意。

苏长依心中暗道: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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