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阎应了一声,神色恍惚。
“哎,说真的,你的病中医能治?”
那边的声音惊喜之余,还是有几分犹疑。
“告诉我地址,赶明儿我瞅瞅去。”
“人家是世外高人,你说瞅就瞅?”
“阎子,你可别跟哥哥逗闷子。你到底……”
“这周末,我去看你。”
李阎忽然说道。
“好,就这么说定了,我让你嫂子给你做一桌子好吃的。”
手机那边的男人还在说着,而李阎夹着手机听得认真,没有半点的不耐烦,时不时地答应着,手里则慢慢把子弹压进枪膛。手指摩挲着枪身。
……
1986年,香港
“打人都力,你搞女人搞得腿软咩?”
红鬼叼着烟卷,带着几分痞气冲着拳头喊道。
“大力点!听到?”他抱怨着,“最近城寨真是青黄不接,乜鬼货色都上拳台。都放醒目一点,福义不是失踪一个拳手就人能顶了,听到?”
廖智宗阴沉着脸走过来,一句话就让红鬼的表情狰狞起来。
“阿红,太岁出事了。”
……
是夜,九龙城寨大雨滂沱,龙津道被淹了半条街,积水深的地方甚至没过腰间。
余束踩着埋到她脚踝的雨水,看了一眼一行人前面神色紧张的阿媚。
语气柔和:“你说的人在哪儿?”
“前面那栋屋子就是了。”
“好,你带路。”
她点了点头。
蓦然,几朵火红色莲花在暴雨中绽放出来,枪口喷射出的成千上百颗子弹在一瞬间倾泻而出!如同无坚不摧的钢铁洪流,扫进了人群之中。
……
鲜血染红了半条长街,几十具尸体堆叠起来,余束打着雨伞,身上披着黑色的夹克衫。眉头颦着。
“太岁,我真的唔知道点回事?”
阿媚跪在雨里,眼神涣散,脸上带着血污。两条修长的大腿不住颤抖。
红鬼的脸色冷硬。
余束蹲了下来。捏着阿媚的下巴。
“大家自己人,你讲话我当然信,我记得你当初来香港在马栏出马,那个时候随便一个男人两百块就可以上你,你讲你跟我,我都肯信你,现在你跟我这么多年,我点会不信你?”
“太岁……”。
女人站了张嘴。却咽了满口的雨水
余束把风衣披在她身上,把她搀扶了起来。
“喝碗姜汤,回去好好睡一觉。你自己拉扯你弟弟很辛苦,我知道,就算真的遇到困难,你跟大家讲,我难道会不管么?”
阿媚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太岁,是有人绑架我弟弟比我这么做的……”
“这么说你承认了?”
余束的语气不变。
阿媚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来。瞳孔中反射出雪亮的刀光。
刀子插进女人的太阳穴里,只留下刀柄在外面,她的尸体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一串血泡漂浮在水面上游出了好远。
“阿红,把她丢远一点,廖叔,你带着其他人先回去。”
廖智宗看了红鬼一眼,点了点头。
红鬼抬起尸体,一时间也走了开来。
整条长街,除了暴雨,血和尸体,只剩下余束一个活人。
“还不出来,难道等我自杀?”
一个又一个的脚步声音由远及近。
高矮胖瘦,不一而足,他们虽然穿着雨衣,但是如果留心观察,根本没有任何一颗雨点落在他们的头上。
一二三四五……十一个人。
一个彪形大汉越出人群。
放下兜帽。露出一张疤痕密布的脸来。
“背弃阎浮之人,终将被阎浮所背弃……”
“几十岁的人了,讲这种话不觉得尬么?”
余束啐了一声。
眼神忽然看向人群之中。
“死胖子,你满有本事的嘛,帝江都找不到我,却让你捡了个漏。”
貘脸色复杂的越出人群。
“本来是想培养新人的,没想到挖出这么一条大鱼。阎浮这么多果子,我还真是好运气。竟然找到了太岁……”
“就算你们找到了我,十一个代行者,又能把我怎么样?”
女人歪了歪头。
“试试看才知道。”
有一个人上前,声音是个女人。
“哈哈哈哈哈~”
太岁放声大笑。
一轮巨大黑色的月盘擎空而起,暴雨肆虐下雷蛇狂舞,女人长发随风舞动。
“太~太岁。”
风雨为之一住。
余束转过头,看了一眼呆如木鸡的红鬼。
“不是叫你丢远一点么……”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