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道:“我知道…”
“姜离——”贺辞捻灭了烟蒂起身,神情寡淡,“是我女朋友。”
赵津南愣了下:“三哥?”
贺辞已起身上楼。
赵津南求救般看向沈随:“沈老大,三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随靠在椅背上,姿态慵懒,轻轻晃了晃手里的酒杯,看一眼赵津南:“光长年龄,不长智商?”
“……”赵津南立马儿明白了,“操,我他妈哪知道贺三哥这么看重姜离。”
“也不全是你错。”沈随搁下酒杯起身,拍了拍赵津南肩,“你啊——好自为之。”
说罢,转身离开。
“四、四哥……”
陈琬婷颤巍巍叫他,想伸手去碰赵津南,却被男人掐住下巴。
赵津南眼神狠厉:“你他妈不会说话,也别在娱乐圈混了。”
陈琬婷惊恐瞪大眼,“赵总…赵总……”
赵津南嫌弃甩开陈琬婷,叫了司机:“把人送走,我以后不想看见她。”
“……”
陈琬婷无力坐在椅子上,眼神没有聚焦,她知道她拥有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
黑色越野车在环形山道飞驰而过,两旁路灯照亮前路,天边响起一阵惊雷,噼里啪啦的雨点密集砸在车窗上。
姜离沉默看向窗外,远处一道闪电照亮漆黑苍穹,连绵成线的青山在黑夜里,像只沉睡的野兽。
安静而又诡异。
“姜姜。”连枝有些担忧握住她手,安抚性的拍了拍,“你别难受了,大不了分手就好了,别委屈自己。”
车厢逼仄,残存的那点儿氧气让姜离喘不过气来,她降下一半车窗,凛风挟杂雨丝打湿了长发、眼睫。
“枝枝。”姜离眼睫一颤,雨珠划过白皙脸蛋,她声音在寂静的车厢显得很寂寥,“我想,我和贺辞——”
见她又沉默了,连枝越来越心疼:“这天下狗男人没一个好的!”
正在开车的沈荡闻声,不满道:“连老鼠,别算上我啊。”
连枝:“你不是人——”
“……”
听着他们嬉戏吵闹,姜离眼睫垂下,遮住眸底的羡慕。
四年前和贺辞初初在一起时,她一时激动喝醉了酒,借着醉意问他:“贺辞哥,你喜欢你那位初恋多一点儿,还是喜欢我多一点儿。”
贺辞捧起她脸,动作温柔替她整理头发,宠溺的吻她唇角:“我现在身边的人是谁?”
“是我。”她答。
贺辞不懂的是,她想要的不是这句话,她想知道的是他心里的人是谁。
那时的她应该也挺傻的,就这么信了他那句话。
她想要的是全心全意的爱,贺辞却无法给她。
车子已经驶入城区,雨势也变小起来。
连枝和沈荡斗完嘴,问姜离:“离离,你回平扬公馆,还是回哪?”
姜离猛地想起,好像自六年前她被贺辞领回家后,她就像一朵依附贺辞的莬丝花,贺辞去哪,她就去哪。
她不想回平扬公馆,于是说:“我回双江区师大教师公寓——”
连枝和沈荡说:“开车去师大。”
姜离父母是明城师范大学的老师,教师公寓是在她上小学那年学校分配下来的,她这些年鲜少回来,偶有回来也只是打扫一下卫生。
师大教师公寓是九几年的老式小区,这会儿是过年佳节,小区内还能瞧见冒着雨在外面儿玩鞭炮的小孩儿,噼里啪啦的擦炮声叫姜离低落的心情有了点儿缓和。
沈荡回头问连枝:“你今晚回家吗?”
连枝摇头:“我要陪姜姜,你自个睡。”
说罢,和姜离从车上下来。
迎面而来的雨丝带了一点儿雪,冷得姜离一颤,她打了个喷嚏,拉紧了脖子上的围巾。
父母留下的房子在靠停车场那栋单元楼顶层,老式小区没有电梯,才爬到五楼,连枝就趴在掉漆的扶手上大喘气:
“不行…我要休息一会儿,我得好好休息一下……太累了……”
老式小区隔音效果不好,姜离能听见只隔了一扇门传来的情侣打闹声:
“我和你说…你敢再和你前任联系,我们就分手——”
还挺应景。
男生连连保证:“宝贝,我错了,我眼里心里都只有你。”
“……”
连枝有些尴尬的咳嗽一声:“姜姜,你…怎么想的?”
在姜离与贺辞这段感情里,连枝也很为难,一个是她相依为命多年的哥哥,一个是她异父异母的亲姐妹,她不知道帮谁才好。
门后小情侣的吵闹声还再继续,女生哭哭闹闹:“你别以为我傻,你忘不了她可以,我也愿意陪你忘——可你不能背着我和她联系,我才是你女朋友啊!”
忽明忽暗的灯光笼罩在姜离身上,连枝有些看不清她脸上表情。
“我想离开贺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