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上见到美丽又妖媚的舞姬后大多动了心思,甚至有人仗着军功开始讨要,高?祖皇帝一一准了。
翌日就将那些朝臣打发到偏远之?地,不再重用。
为何不再任用?
高?祖曾说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他?们连最简单的诱惑都无法拒绝,可见心性都不坚强。
方才宴上他?看得清楚,那些武人不少?露出贪婪的神色来,可见心思就不正。
他?长长一叹,同其他人言道?:“陛下心思深,我等就不要参与了。”
郡县里举荐而来的,难不保有居心险恶又贪婪之人,这个时候把?持不住的都将被赶出局。
至于那道菜,他?不明白皇帝的意思。
他?张了张嘴巴想问,可长公主领着人远去,显然说错过了最合适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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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棠溪回到太极殿,明姝将册子都看过一遍,将原本的名单上勾了些人。
明姝见她来后,没有掩藏,大方地将名单与册子递了过去,“长公主觉得如何?”
这句长公主莫名刺耳,秦棠溪没有去接,抬眸直视她:“陛下此举虽好,可难保证将那些世家秘密安排的人剔除。”
美色当前是一诱惑,可若早前有了准备,依旧会有所提防。
明姝坐在龙椅上,莹白的细指握着生杀大权的朱笔,星眸深邃,同样,她在观察着对方,不紧不慢道:“第一关而已,那道鱼不好吃,但?还是有人吞下了。”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陛下在担心这个?”秦棠溪试探道。
“嗯,我要是他们听朕的话,今日小小的测试罢了,后面还有呢。”明姝成竹在胸。
庄严奢靡的龙椅上坐着的少?女心思早就改了,就像曾经秦棠溪,从无知的孩子变成今日沉着睿智的长公主。
或许有些惊讶,可秦棠溪觉得很欣慰。明姝与明帝不同,她是真正在阁楼里待了一年多,不懂的地方会反复去推敲,直至明白以后。
“陛下既然有想法就去安排。今日的局很好,你长大了。”秦棠溪徐徐将册子放在龙案上。
在今日之前,她花费很大的力?气去将这些人的根底都查了一遍,有些就像是石头里崩出来的一样,根本不知底细。
她记得那些人,今日也着重观察过,大都没有过这第一关。
明姝能想到用高祖时的办法也是不易。
明姝却道:“照着样子去套罢了,有甚可惊喜的。若是你,你如何安排?”
“我?”秦棠溪沉吟下来,对上明姝深邃的眼神后,心中多了些复杂的感情,明姝在向她学习还是在提防呢?
她忽而有些分不清了。
心魔作祟。
面对小姑娘的问话后,她选择坦诚道?:“若是我,在入京前我会将人细细去查一遍,是何底细、什么样的家世,事无遗漏地去查。”
“长公主权势滔天,处处都有您的人脉,想查自然是不难的。只是我不同,我没有那么多人去查。”
秦棠溪浑然一惊,神色掩饰不住地失落,“陛下的意思太过直白了。”
“朕说的是实话。”明姝揉揉自己的酸疼的眉眼,想这么一件简单的事情都煞费心思,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能通长公主一般沉着,片刻间就有了对策。
可惜,她笨得不止一星半点。
“陛下自谦了。”秦棠溪微显落寞。
这些时日以来明姝对她生疏不少?,甚至不与她同去暖阁里看书,好似她二人之间就真的是皇帝与长公主这么简单了。
两人心思不同,话也说不到哪里去,匆匆几句话话后就分开。
明姝在长公主离开后也跟着离开,去了康平县主的府上。
她想知晓楚襄王谋逆一事的具体情境,史书记载不详,心中就像扎了一根刺一般。
之?前她信国公府一案的时候,发觉父亲与秦淮逆党似乎有些关系,因此,她就不敢继续再查。
有的时候真相也很很怕。
此时,两件案子隐隐有些关联,她就顺势一道?去查。
父亲与秦襄王亲如兄弟,或许,还是有些内情的。
至府门前后,拾星持令去敲门,门人迅速开了门。
明姝今日穿了一声杏色裙衫,眉间一点花钿,秀发挽作简单的发髻,一根玉簪斜.插入鬓,浑身上下简单雅致。
康平县主不在府上,婢女径直引着一行人去见临安郡主。
当年楚襄王谋逆之?际,临安郡主是经历过全部事情的,史书或许记载不详,但?她知晓得绝对比史书详细。
临安郡主住在佛堂内,庭院略有几分简单,甚至连普通的花草都看不见,一眼看过去,高?墙深瓦,莫名透着一股冷清。
婢女打开门,明姝令拾星留下,自己一人进去。
屋内门窗紧闭,进入后就见到闪烁的烛火,这间佛堂比起安太妃的佛堂更为阴暗,尤其是闭塞的空间内檀香阵阵,总是让人感觉不舒服。
进去后,佛前的临安郡主站起身,慢悠悠地冲着她行礼:“陛下亲临,蓬荜生辉。”
明姝不听这些话,对面的临安郡主两鬓斑白,眼窝深陷,眼尾上有许多皱纹,或许是常年不见光色,那张脸白中透着几许不正常。
“郡主客气了,朕来想问你些事。”
临安郡主双手合一,口中说了几句佛语,回道?:“臣妇若知晓,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楚襄王谋逆之?际,郡主可在洛阳城?”明姝开门见山,她不是以前唯唯诺诺的花楼女子,如今的她,很有底气。
临安郡主垂眸,“在洛阳城,高?宗病危,楚襄王反出洛阳城,以兵围困。”
“他?为何而反?”明姝问道,面前的临安郡主身上有股阴森,就像是魑魅魍魉,让人看不透。
她见过很多人,唯独眼前的临安郡主让人太过害怕。
“高?宗病危,恰好是最好的机会。”
明姝不信这么简单的道?理,“可有人说是高宗要撤他的兵权。”
“臣妇不知晓了,只知逆贼反出洛阳之际,高?宗气得吐血,乾宗皇帝陛下更是亲自带人去追,但?最终还是没有劝回来。当年兵围洛阳城,逆贼大肆杀戮百姓,还用皇室的鲜血祭旗。不知陛下今日过来是想问什么?”
临安郡主声音徐徐,不缓不急,听得明姝皱眉,“郡主不说,还是故意隐瞒真相?”
“陛下言重了,臣妇为何要隐瞒真相。三十年前的事情并非是秘密,史书亦有记载。”
明姝暗自思考,说出自己的疑惑点:“若是自己反了,为何不等高?宗陛下驾崩之?后,再者他?与高宗陛下情同父子,为何要在他活的时候谋逆。郡主你说不知,可明明有人说了你在场。高?宗下达命令之?际,你分明就在。”
最后一句话猛地提高声音,威慑在心,临安郡主的连顿时一白,“陛下想让臣妇说谎?”
“我只是在想些疑惑,围困洛阳七日,为何不直接杀进来?你说屠杀百姓,既杀百姓,为何不攻城。走了第一步还差最后一步吗?其中的事情都没有记录在侧,朕就是好奇。当日,郡主也可以继续不说,朕有耐心等着。”明姝也不急躁,面对这块难啃的骨头,需徐徐图之。
临安郡主依旧不言,坚持原来的说法。
“郡主想说就说,朕让人在府里等着,毕竟还有县主在,或许县主也知晓。”
明姝不坚持,嘴角隐着淡笑,扫了一眼佛堂内,平静地迈出脚步,踏出屋门后吩咐道?:“留几人下来伺候临安郡主。”
屋内的人浑然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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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休沐,长公主去了寺内。
上次过来是同明姝一道?,住持解惑后,两人就一起离开,今日却是她一人过来。
到了之?后,住持亲自来迎,“解惑后,殿下可有益处?”
“益处?”秦棠溪不解,“您上次说的阴气一事是真是假?”
“您信则为真,不信则是虚妄。”
禅房内青烟袅袅,鼎炉中的香气更是顷刻间蔓延至屋顶,昏暗的屋内添了几分缥缈。
住持一句话后就显得愈发高?深莫测,一时间揣摩不透其中的玄奥,秦棠溪沉默许久,忽而不知自己迷惑在何处。
本就是荒唐的事情,信与不信都在一念之间,她在求什么?
住持面前的炉上的水都已经开了,咕噜咕噜冒着水泡,水汽沸腾,住持往里面洒了些粗茶,慢慢道:“殿下难什么?”
“难什么?”秦棠溪自问一遍,她也不知难什么,荒唐与感情之?间,她选择了后处。
可现在她开始迷惑,对感情产生了怀疑。
明姝与赵澜之?间有一根线,如今这根线被那本册子砍断了。
那么现在,她到底该不该将这根线续上?
“殿下连自己难在何处都不知,为何还要难呢?世人都喜自寻苦处,殿下泯然于众。”住持慢慢道,茶水也在这时沸腾了,他?亲自给面前的人倒了一碗清茶,“殿下,试试今年春上的茶,是些粗茶,您觉得味道如何?”
茶水过于浑浊,甚至还有些茶叶杆子漂在碗底,一眼观去,让人无意去饮。
秦棠溪并未迟疑,轻轻将茶水吹凉,稍稍抿了一口,茶水苦涩,过于粗糙,不如宫里的精致。
但?她没有说不好,只言道?:“各有所爱,孤不爱,但?住持爱,孤多言只会惹您不高?兴。”
“殿下的难处可解了?”住持顺势问道。
“解了?”秦棠溪不明白,“孤连自己的难处都不知是什么,如何就解了。”
“您觉得难,那就是难,不难便不难,我若多言就会惹您不高?兴。”
“您的意思孤明白了。”秦棠溪恍惚起身,自己的心事只有自己解,问旁人也是没有用。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还记得那本小册子吗??
我养的兔兔死了,我才养了一个星期,太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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