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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Chapter38

吴蔚开了听品牌寄来的低度鸡尾,顺手点进B站,首页赫然推送了王清珏的视频,不禁心叹,这波运营真是稳扎稳打。

她和王清珏不熟,要不是程伊,偌大互联网,谁都不定能认识谁。程伊与其是大学同学,兼之类型相似,感情内因?复杂,所?以时常提起,听着听着,就好像老熟人了一样,不觉也跟着关注。

和说一口得体漂亮话但?私底下超级Mean的律师同事比起来,程伊的一点心机与嫉妒完全可以消化在良好的对话空间里。

吴蔚现在吃个饭都要挪个地方,宁可在安全通道安静会,也不愿意在茶水间的落地窗边。

她不明白包是真的假的、是不是经典款,衣服鞋是一线二线、新款旧款、穿了几回,这种话题有什么好滚车轱辘一样地讨论、贬损,一两回还新鲜,多了只会让搬砖日常阴云密布。

程伊的尺度则是那般正常又恰好,展现人性的贪与美。

程伊总羡慕她的云淡风轻,好像除了单星火,她什么事都可以云淡风轻。她委屈与苦闷到了嘴边,又笨嘴笨舌地咽了下去,她好像并不喜欢诉苦。至少清醒的时候,办不到。

程伊说办公室文化可怕,吴蔚深以为然,但?优秀的网络的数据需要将自己下沉到与普通网友基线水平同一维度,她暂时还办不到如此打折自己,于是没有像程伊一样,选择做全职自媒体人。看?似云淡风轻,实则只是做不到奋不顾身。

哪有真正值得羡慕的人,不过是把不足为外人道的理?由藏起来了罢了。

她将王清珏的视频反复看?了两遍。

第一遍想说,王清珏没有程伊漂亮,气质在镜头前是独一流的,但?由于面目太过凌厉,在对话访谈的镜头体系,她并不适合作为采访者。倒是程伊长得没有攻击性,更适合一些。

看?第二遍时,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吴蔚觉得程伊和祁深洲无敌般配,尽管弹幕里的网友毫无察觉。

她刷了会依旧没找到明眼道友,发消息逗程伊,想跟她聊天:【真上发条了?】

之所?以这么问,源自程伊曾大言不惭,说自己要像上了发条一样拼命搞男人。

倒是看不出程伊这小身板有那么大的潜力,但?彼时她刚分手,人处于极端情绪里,陷入报复性恋爱阶段,佯作开心,“我终于回归森林了,这些年憋死我了。”

但?这几年看她谈恋爱,与滩烂泥无差,不错就谈谈,不舒服就撤离,有时候还会找她当挡箭牌求解脱,游离在感情外、关系中,重逢祁深洲,就算程伊嘴上不承认,但?她那份对感情的生动是阔别已久的。

陈真心:【图片.jpg】

程伊发了张输液图过去,留针手背下垫着一只男人的手。谁的,一目了然。

吴蔚惊讶:【怎么病了?】

陈真心:【庆幸你不像家乐宝那样损我,他问我是不是脱/肛!】

吴蔚捂住嘴,绽放今天第一次笑容,【因?为他不像是对后门感兴趣的人。】

陈真心:【人不可貌】......还差一个“相”字没打完,耳边就探出一只手,吓得程伊将手机贴向胸/口,反射性地往他臂弯里缩,“你干嘛!”现在她聊天的尺度非常大,有点怕聊这种事被他看?到。

“我怕你冻着。”祁深洲假作没在意她惊吓的动作,默默将窗户拉小了点。

程伊挂水时正值急诊高?峰,急诊输液的床位满了只剩座位,她又在高烧,气味不耐症状非常明显,刚扎上针就对着垃圾桶吐了一通,都不需祁深洲开口,程伊就被调至窗边座位,开了个小缝,偷点没有消毒水味道的空气。

“已经冻着了。”她没有力气,被祁深洲抱坐在身上,头闷在肩头。周围的病人与家属时有注目礼投来,对年轻男女的恶俗黏腻意味深长。

程伊全当无视,毫不羞耻。拜托,在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地还不敢大胆做情侣,什么时候敢?

祁深洲手机调在无声上,手指点动屏幕的动作一直有打扰她,但?她没说,就这么窝在他怀里。精神上与他一道疲惫地忙碌,时不时聊两句有的没的,“怎么突然想到健身了?”她手不老实,一边探入衣角磨蹭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祁深洲打字的指尖顿了顿,轻出了口气,“想好好活着。”

“病了?”她好奇地拱拱他,怀里的手机屏幕渐渐暗下,自动锁屏。未编辑完毕的消息忘了发出。

“不算吧,”他伸出手,五指展开,再握拳,如是两回,“有一次喝多了,第二天起床手就开始麻木,知觉减退。”

“去看了吗!”程伊不禁紧张,抓过他的手颠来复去地摩挲。

“看?了,”祁深洲目光温柔地在她的动作间流连,“查不出什么具体原因?,可能是喝酒。”

“喝了很?多吗?酒精中毒?”

“不知道,就喝得失去了知觉,第二天在呕吐物里醒来,半条手臂麻得动不了。”他说的是无所?谓,倒是把程伊吓到了。

她抓上他修长的手指,一根一根捋过,在他关节有力的回应里确信它们健康,方才松了口气,她柔声问,“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像是烟瘾犯了,夹烟的食指与中指抖了抖,祁深洲避开她的眼神,“前?几年。”

程伊眯起眼睛,施了点力道,加重语气,“几几年几月几号到几月几号!”她撇起嘴角不爽,“不许敷衍我!”

祁深洲欲言又止,点漆的眼睛中心卷起一阵热带风,喉结上下滚动后长叹了口气,“程伊......其实后来我离开了一阵。”

“后来?分手后多久?”程伊不确定,追问了一句。话音一落,祁深洲的臂弯收紧,将她她箍牢了些。温热的鼻息呼过她耳畔,有一会她恍然回到某一个下雨天,祁深洲抱着她,半调戏半认真地问,“当真?程伊你和我分手当真会立刻找别人?”

“当然啊!我当天就找给你看?!”程伊当时太喜欢刺激他了,但?此时此刻,她一颗心如病躯一般柔软。

程伊仰起脸,不悦道,“祁深洲,说话。”见他不语,抬起输液的手,双手掰过他的脸,强行对视,卸下一切心理?约束,“我们要保持坦诚的交流。”

很?多时候,烦恼细碎无聊到可笑,听起来不大要紧,像是庸人自扰,可偏又卡在每日情绪上升的瓶口,不让你肆意,像堵住快乐的瓶塞子,像光洁皮肤上的皮肉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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