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飞卿醒来之际,嘴角的笑意还未散去。这个梦境很美,具体内容他已经记不清,但是却有一种梦寐以求的东西终于握在掌心的满足感?。这个梦太美妙,美妙到数次段飞卿明知这是梦,却在将要醒来之时,以极强的控制力让自己的意识继续沉浸其中。
只是等他完全清醒过来时,却发现自己身下压着一个人。不必起身,段飞卿就从那熟悉的气息中知道了这人的身份。再联想到梦中一些有些荒谬的片段,他还不能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
“你醒了,就赶紧给我?起来,难不成还想再把我?当?垫子睡一夜?”陆恒恼怒地声音响起。
段飞卿有些慌乱的起身。他见?陆恒发鬓凌乱,双手被捆在床头,脸色冷得简直要往下掉冰碴子。段飞卿浑身冰凉,如坠冰窟,自己究竟干了些什么!他所?懊恼的倒不是自己在神智错乱之下将阿恒当?做女子轻薄了,而是怕阿恒会不会在勃然大怒之下要与自己割袍断义。
一番忙乱过后。
陆恒脸色黑沉地坐在窗边,任段飞卿百般道歉,他都是一言不发。换作是谁,被捆得不能动弹然后被当?成垫子压着睡上一晚,心情都好不起来。
陆恒觉得双手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这入梦蛊时效只有两个时辰。陆恒本以为自己只需熬过两个时辰,就能解脱了。却不想这段飞卿,竟然就这么睡了整晚。每当陆恒听到他呼吸频率有所?变化,心下一喜,以为他要醒来之时,却又发现他竟还能继续待在那梦境里。
陆恒有试图把段飞卿唤醒,只是不知是因为那入梦蛊威力太强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任他怎么呼唤,也只是换来一句:“阿恒,我?在。”
听到这样的回答,陆恒差点没气得厥过去,谁不知道你在啊,那么大块头压在我身上。那慌忙离去的婢女也不知跟凌慕莎说了什么,这个房间周围,竟一直都没有人出现。安静得让陆恒以为这别院中就剩下他和段飞卿了。
不过陆恒也不是蛮不讲理之人,此事的发生?也纯属巧合。在调整好心情后,陆恒就对段飞卿说:“行了,这事也不是你的错,我?饿了。”
此事就此揭过。
在饭桌上,陆恒总算是见到了整个晚上几乎都隐身了的凌慕莎和她的几个婢女。
那几个婢女脸上有着微不可见的尴尬之色,凌慕莎却没有任何异象,陆恒仔细看来,她脸上神色甚至有几分释然。
用完饭后,凌慕莎直言与陆恒二人有事相商。
“表哥,自从得到姨母出事的消息后,我?来过这里数次,都是为了寻找你的踪迹。”凌慕莎说。
“为何来寻我??”段飞卿问。他与这远在西域的姨母和表妹,从未有过任何交集。除了那次凌慕莎出生,他的母亲也从未提起过自己的亲人和过去。
“我?的母亲,是西域大日净世教的教主,准确来说,是代教主。真?正的教主,理?应是我的姨母,也就是表哥你的母亲。”凌慕莎是个性格直率的女子,开口就道出教中密辛。
“母亲令我?来中原寻你,是为了迎你回去继任这教主之位。”凌慕莎继续说。
“并非在下不知好歹,我?对于去西域之事并没有兴趣。”段飞卿直接就予以拒绝。
凌慕莎的脸一下就垮了下来:“表哥,你不跟我?回去的话,母亲会杀了我?的。”
“为何一定要我?去继任这教主之位,如是讲究血脉和传承的话,你不是更为合适的人选吗?”段飞卿并不太理解这姨母的坚持。执掌一个偌大教派几十年的时间,她仍只认为自己是代教主,甚至还要把自己姐姐的孩子找回去继任那教主之位,
“因为只有修习圣典天魔心经之人,才能继任这教主之位。我?和母亲的体质都无法修炼天魔心经,只能修炼辅助的净琉璃之体。”凌慕莎眼神中带着一丝不甘,“我?从出生那日起,就注定只能成为辅佐你的人。”
段飞卿却是摇了摇头:“表妹,这世上,最为可笑的就是注定二字。”
在接下来的时间,陆恒亲眼看到段飞卿怎样用一番长谈,成功勾出了一个单纯少女心中的雄心壮志。
“既然表哥你不回去,那这教主之位,我?就不客气了。”这是凌慕莎离开正厅时说的最后一句话。
“你对这表妹还挺关心的。”陆恒感?慨了一句。
段飞卿低声笑了笑,没有多做解释。
他很清楚,自己的这番作为,绝对不是出于什么对血脉亲人的关切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