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晃了晃酒杯，气泡上涌，偷偷看了其他人，都是酒。

江芸挪到一边，她还是有点怕，这里没有认识的人，抬头张望，想去找傅衍之，冯与远看她这样，猜了个大概：“找你哥呢？”

把她说得像个小孩儿。

江芸也不躲避，直言道：“冯先生看到他了吗？”

“我酒量不好，他们应该在里面喝着，别操心。”冯与远看着不远处埋头吃饭的林语，叫了一声，“语宝宝，带着她一块吃。”

林语骂他：“宝你大爷。”

但还是把江芸拉到身边，放了一小碗鸡肉蔬菜沙拉，她道：“我在减肥，就吃这个，你先对付一会儿。”

江芸下意识看她的身材，然后认真道：“可是你很瘦，为什么要减肥？”

林语笑着说：“因为我要做模特呀。”

江芸待人很真诚，她觉得林语很亲切，于是道：“你很漂亮，又高又瘦，一定能做个很出名的模特。”

林语觉得这个傅家小姐像小傻子，不由得笑了：“谢谢你。”

“我是...”江芸顿了一下，接着说，“我是傅芸，你呢？”

“林语。”林语握了握她的小手，“芸芸，很高兴认识你。”

这是江芸第一次见林语。她一直对自己不错，哪怕江芸从没融入过她的圈子，江芸还是把她当做一位永远的朋友。

但是林语没陪她很久，吃好之后就跑到冯与远身边，跟他耳语两句，准备撤席，临走头还和江芸挥了挥手。

江芸在原地坐了一会儿，走到屋子里，里面烟云环绕，傅媛还能在男人堆里吃开，江芸心底呸了一下，接着去找傅衍之。

冯与远不在，他就是这里的正位。江芸听到了阿谀奉承、工作前程、闲情琐事，还有女人。

傅衍之面前一个玻璃杯，微微摇晃。

他在这种场合向来唇角有一定弧度，可江芸知道他没有在笑。

男人们喝多了起哄，跟傅衍之说：“家里人来了。”

江芸淡淡扫了说话人一眼，又深吸一口气，拉了拉傅衍之，低声问他：“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烟酒的气息逼得她想要逃离。

傅衍之轻轻抬眼，江芸对上他没有温度的眼瞳，心骤然揪起。

她有些不自在，也有点难受。

傅衍之还是站起身，张今西在他右侧，给他披上衣服。

“傅少要走了？”

傅衍之淡然一声：“嗯。”

他走是因为江芸想走。

江芸的腹部不太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吃凉了，跟在他身后，傅媛也拎着挎包出来，喊着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冷风吹过来，江芸脚步放慢，手轻轻放在腹部，傅媛超过她，往傅衍之那边跑，撒娇道：“哥我冷，你把衣服给我！”

傅衍之就脱下大衣给她。

傅媛像个胜利的小孔雀钻到车里。

江芸却不动。

她站在风里，腰微微弯着，傅衍之倚着车门让她进去，江芸却摇摇头。

她脸有些白，跟傅衍之说：“你们走吧。”

他拿下手里的烟，微微皱眉：“又怎么了？”

这一句让江芸心里酸酸的，她没法说，很难以启齿，她生理期肯定到了。

她一直对这种事不好意思，一开始以为自己要死了，一两年前才知道这是女性的生理期，却从不跟人说，也不懂怎么照顾自己，每次都疼得要死。

她扭过头就走，傅衍之半眯着眼，吐了一口烟就上了车。

江芸想去厕所看看，她没来过这里，转到后院，终于想到捉个人问一问。

这里却没人。

江芸有些害怕，身后猛然冲过来一道力，江芸一个踉跄，撞到了树。

一只手在摸她。

江芸吓到了。

“操，老早就看到你了。”

“你是谁家的？”

江芸只觉得很凉。她瑟瑟得抖着，想要叫傅衍之，却吓得叫不出口。那只手还在摸她，让她想起了傅成，他跟条狗一样压在女人身上。

后面的人似乎是摸到腿上的血，骂了一声晦气，晃晃悠悠又离开这里，江芸抱着那颗大树，磨坏了胳膊，牙齿打颤，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没有人教过她是怎么回事，她只觉得很害怕，小心地弄好衣服，忘了她来这里的目的，慌张地往回走。

傅衍之的车不在。

江芸颤着手在包里摸索，拿出手机和钱，站在马路上。

像第一次来北市，这个偏僻的大别墅照样拥有这座繁华城市的气息，她想她爸了。

傅衍之盯着傅媛离开又很快折回来，看到江芸抱着胳膊蹲在路边上，皱着眉拉她，江芸没有哭，胳膊冻得冰凉，他拉得那一下，江芸发出一声尖叫：“别碰我！”

傅衍之收起手，无有耐心，跟她道：“回不回去。”

他又去拉这个小姑娘，粉色的小裙子上有些血迹，她捂着肚子，傅衍之有一段的沉默。

他脱下西装，把她裹起来，蹲下去用手帕擦她腿上的血，不咸不淡道：“没带卫生巾么？”

没出什么事，但江芸一直在后怕，听不见傅衍之的声音，头很昏。她缩成小小的一团，把袖子拉到肩膀上，遮盖了她干净漂亮的肩和怀。

她不该穿这件衣服的。

她也不该来。

作者有话要说：衍之哥会弄残那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