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前天开始做噩梦，江芸的睡眠质量一直不错，这个梦很扭曲，她醒来有一瞬分不清自己多大年纪，只知道处于那最昏暗的那些年，永远只有她一个人。

太感性、也太没有安全感。

“怎么了？”他轻问。

“就是想你了，没别的。”江芸捏着被边儿，问他，“你还忙吗，什么时候回来，我明天想去找你，好吗？”

本来想说后天，一张嘴就提到明天了。明天她也有事，但是这会儿听到他的声音，也就都忘了。

那边沉默几秒，才道：“我等你，注意安全。”

江芸的心顿时舒畅了，她笑道：“好，你等我！”

“买了票告诉我几点，去接你。”

“好。”

江芸满足地挂了电话，被子拉到鼻子下面，合上眼睛就睡了个好觉。第二天的票买了，把事情解决完才去火车站，她很喜欢坐高铁，因为不会晕车晕机，在车上办了会儿公就打开电视剧看了两集，广播开始提醒到站。

她没有拿多少东西，一个手提包就够，拎着下车，走到出站口，远远就看到了他。

江芸觉得自己本来不该这样，像爸爸出远门一个月，一见到他就委屈地要哭的小孩子。可见到傅衍之那一眼，她的眼泪开始打转，忍着走到他跟前，傅衍之轻轻笑着，把她揽在怀里。

她穿着酒红色的衬衣，钻在他宽阔的怀抱，好像从白昼中泼洒出的暗火，江芸没有掉眼泪，搂着他的腰，慢慢跟他到了停车场。

傅衍之开车载她，衬衫上挽，露出一截浅白的手腕，淡淡的一条纹路，江芸看他还是当年的样子，手挪到他的袖口，手指放在他的皮肉上，趁他放下手臂时，钻了进去，悄悄揉捏。

她本来想跟他说点什么，但是现在手里有他的皮肤，就没讲话。新城大部分是黑色的，到了中心才有璀璨的灯光，梦幻朦胧。

第三个红绿灯的时候，傅衍之停车，把她的手放出来，然后倾身到副驾驶，江芸被他吻得猝不及防，过了好久才张开嘴。

干净又凛冽的味道。傅衍之吻到动情，又加了些沉迷在其中，江芸听到后面按喇叭才推开他，把他按在驾驶坐，结结巴巴道：“先开车。”

他低低“嗯”着，发动车辆，直奔家门。

江芸知道他的感情很内敛，相爱多年，也明白他一会儿要用什么宣泄他的爱意，她看着楼房越来越近，心里也打鼓，开始说话缓解她的紧张：“衍之哥，你今天做了什么？”

傅衍之道：“没什么，饿不饿？”

江芸觉得吃东西恐怕会影响他们的事，就道：“不饿。”

傅衍之这便不说话了，不掌方向盘时，手心握着的是她的手。

他的房间和北市原来住的布局没什么差别，很简洁，江芸放下包，开门就看到了高高的海洋，一条海天相接的线条平展舒张。她回头看看在玄关摆放衣物的傅衍之，和他也没什么遮挡，腰靠在沙发上，“哥哥，我去洗澡，我们先…”

傅衍之没让她往下说。

他们尝试过许多，江芸的受不了慢慢变成可以承受，能容纳忍耐的度无限扩大，在傅衍之这里，江芸也突破了无数极限。

他没有说过想她，但是江芸知道他想。从客厅到卧室，在他的枕头、床单和薄被里，一呼一吸都是他才有的气息，从酣畅淋漓到混乱不堪，江芸几乎要溺毙在他的手掌之中。

这时候感官无限扩大，江芸感受到他掌心的纹路，他从进来就没有开灯，声音和触感是她能接触他的另一种途径。

江芸好像能明白点傅衍之不让她过来找他的原因了，安全是路上和床上都得注意的。

第二天江芸误了高铁，误了会议，反正也晚了，下午就破罐子破摔，让他陪她出去转转。

傅衍之的动物园修好，江芸在厚玻璃外看到那一大一小的雪豹。

尾巴很长，江芸如果胆子够大，那时候就该摸摸它。

她依偎在他胳膊上，听到他说：“像你。”

他指了指那个小家伙，歪歪扭扭地站着都费劲，江芸不满道：“哪像了，我有那么弱么？”

傅衍之笑而不语。

他转身跟工作人员说话的空，江芸看到小雪豹钻在草丛里，叼回来一只麻雀，脖子一道干净利落的致命伤。然后又晃晃悠悠地靠到母亲身边，抱着尾巴玩儿。

江芸舔舔唇瓣，回头找他：“园长，我饿了。”

傅衍之失笑，冲她招手，江芸搂上他的腰，对面的人已经离开，江芸仰头看他，看到他领口下静脉的淡淡青色，又回忆起昨晚在这里吻到失神，耳尖略微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放纵之后会有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