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罢朝七日,大赦天下。不仅赏赐在朝各位官员金银财帛,且七日内允许民间礼乐,普天同庆公主诞生。
也?不是没有大臣提过异议,认为仅仅只是一个公主,不应如此大肆挥霍。可这话甫一说出来,便被沈砚让皇城司给拖了出去,其他宰执们也?就讪讪闭了嘴。
而另一边,阮清茴刚刚生完孩子,不宜下床走动,只能留在侯府里休养几日再回宫。
今日午时她才睁开?眼,沈砚还未从宫里回来,守在他床边的是弟弟阮泽明。
见?姐姐醒了,他连忙端了杯温水过来,扶着她一点点喝下。而后泪眼婆娑的看着她,什么也?不说,只一个劲地垂头哭泣。
阮清茴坐起身子靠着枕头,看着眼前哭得一发不可收拾的弟弟,轻轻叹了口气,“你都多大了,怎么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姐姐...”哭到尽情处,他也?顾不得脏,抬起袖子在鼻下一抹,“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拿过自己枕头旁边的帕子,递给他,“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只是...你确实被娘惯坏了。如今你已弱冠两年,做事却仍是只凭着自己的性子来。爹娘已经老?了,你就别再让他们为你操心了,好吗?”
阮泽明擦干自己的眼泪,吸了吸鼻子,抬眸坚定的看着她,“姐姐,你说的对,报国不在乎方式。血洒沙场,铁骨铮铮亦是好男儿。我决定了,我听你的,我要去从军。”
弟弟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她不免怔愣了一会儿。想了想,许是自己昨日早产将他吓了个透彻,这才做出这番决定来。
不过也?好,出去历练历练,至少能让他成熟一些,爹娘也?不必每日为他担惊受怕了。
于是她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浅浅一笑?,“决定了就好,无论是读书还是打仗,只要是报效国家的,都是好男儿。”
“嗯!”他重重点了个头,咧嘴笑开?。
午时过后,沈砚从宫里回来,她便将此事告知了他。
原是有事想求他,却还未开口便被他猜中了心思,“阿茴是不是想求我,私下里同聂将军说一声,不要让泽明做太危险的任务。”
阮清茴一愣,笑?着点了点头。
“放心吧。”他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泽民若是出了事,你和岳父岳母都会难过,我自然不会让他往火坑里跳的。况且,如今天下太平,边关也没有什么战事,他去充军不过是历些风沙,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她再次点了点头,忽又想到什么,问道:“陛下今日可有去看过夭夭?”
“今早离开?前去看过一次,不愧是我与阿茴的女儿,别人家的婴儿生下来都是皱巴巴的,难看死了。但夭夭就很好看,脸蛋粉粉嫩嫩的,还不爱哭,果然有皇长女的风范。”
一想到今早离开?前女儿的模样,他的嘴角就忍不住翘起来,没个一时半会是下不去的。
看他高兴,阮清茴心里自然也是高兴的,不由得打趣儿道:“哪有婴儿生下来不是皱巴巴的?我看陛下是太喜欢她了,以至于在陛下眼里,她自动变成了粉雕玉琢的模样。”
“怎么可能?”沈砚嘟了嘟唇,不甘心接受事实,“她本来就是粉雕玉琢的,才不是因为我太喜欢她。”
“好好好,她是~”她笑着摇了摇头,懒得再?去打破他的幻想。
“对了。”他又?道:“今日我接见宰执们,让他们拟旨册封公主。你猜,我给夭夭取得是何封号?”
见?阿茴睁着好奇的眸子摇头,他挺起胸膛得意道:“封号为安国,今后夭夭就是安国公主。”
阮清茴脸色瞬间变了一变,“安国?陛下,这个封号不妥。夭夭只是一个公主,她如何能安国?怕是圣旨昭告之后,那些言官又?有劄子要上了。”
“阿茴,你放心。”沈砚抬手抚平她的眉间,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坚定,“今后,我不会再?让那些言官谏臣置喙我的家务事了,更不会,让他们再伤害你与夭夭分毫。”
“那日你在垂拱殿晕倒之后,我想了许多。其实老?祖宗的规矩不一定是对的,太.宗皇帝的圣令也?不一定是对的。就比如,太.宗皇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并不一定是为了广开言路,监督黄泉,避免君主昏庸无道。”
“也?许只是因为...他不想看见?后世出现第二个夏太宗。”
“我还记得儿时,父皇很欣赏一位武人,欲将他提升为枢密使,当时遭到了我老?师的反对。父皇说他是一个忠臣,老?师却只说了一句话,便打消了父皇的念头。”
“他说,太.宗皇帝当年焉能不是忠臣?”
话及此处,阮清茴已然知晓其中之意。言官的存在并不是为了挟制皇权,而是太.宗皇帝当年用来抑制武臣的。
原来从始至终,都不是为了什么言路通畅,朝堂清明。只是他们害怕自己的权利与江山,被夺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沈砚:已黑化,勿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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