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们,都是你们。我?早说过不?能在炕上那么抽烟,你们这帮子混球啊,是你们害死了我?儿子……”
也不?知老太?太?哪儿来那么大劲儿,把几个男人撕扯的四下摇晃。他们自知理亏不?敢还手,默默的受着老人的推搡发泄。
忙活半夜,等?做完笔录,天也早已大亮。顾言让支书看收割,她赶着车去公社上报这突发事件。
“还是我?去公社吧。毕竟你跟韩家之?前……还是避避嫌。”
顾言点头,把做好的笔录交给他。避嫌就避嫌,听说公社来了工作组,她也不?乐意?跟那些人打交道。
转身?望一眼韩家这凄惨的混乱样子,她抬脚离开了这里。结束了,随着韩红土的死,他们之?间算是彻底没了瓜葛。
入穷巷,思掉头、沾牵连,难斩血,奋反击、终断缘。之?后她和她的孩子跟韩家再无牵扯,这一场第二次投胎失败的抗争终于大功告成。
她想的很好,觉得韩红土一死再无牵扯。谁料当天中?午下工回家后,龙凤胎一个比一个哭的更凶。看她回来,俩人扑过来更加嚎啕不?止。
“怎么了这是?宝贝不?哭,受什么委屈了,还是跟人打架了,跟妈妈说啊,不?哭了。”
李仲夏在后头接过她的镰刀放好,回来半蹲在拍拍孩子后背,转身?问领着妞妞的小花这咋回事儿。
小花也一副要哭的模样,瘪着嘴委屈兮兮的。“我?奶……就是那个韩老太?,她说我?们是……是他的孩子,得给他披麻戴孝。尤其是磊磊,他是儿子,得给他送终。”
顾言抬头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齿一副要干仗的架势。俩小的哭着吼道:“他才不?是我?们爸爸呢,我?们有爸爸,才不?要他。”
“大家说他是二流子,是我?们爸爸。”小丫哭着放开顾言,大眼睛望着她“妈妈,他真的是我?们爸爸吗?为什么大家都说我?们是他的孩子?”
“我?才不?是。”磊磊气的跺脚。“我?才不?要他。他以前碰到我?都从来不?理我?的,我?才不?是他儿子。”
小花对生父也毫无感情,小时候记忆里只有无尽的打骂,后来跟妈妈离开,他就成了陌生人。她从未期待过他的关爱,同样也不?会为他的死而悲伤。她难过的是自己?好像永远都跟这个人脱不?了关系。一有事情大家就会把他们联系到一起。说什么血浓于水。
屁,浓什么浓。要不?是妈妈,她们如今肯定凄凄惨惨跟他那个继女?一样。一辈子上不?了学,只能没完没了的干活。长大了被?他卖了换钱。要不?是妈妈,小丫早已不?知在哪里。若不?是妈妈,她们怎么可能齐齐全全的一家和睦,一切都充满希望。
以前被?说了,她们都只当没听见。反正那些人也就背后说,可如今那人死了,这些又?冒了出来。还要她们给他披麻戴孝,这就不?能接受了。
顾言本来是非常火大的,可面对着孩子们的声声问询又?感到十分无力。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以后再没有这个人,谁都不?会再提起这些。
“宝贝,你觉得不?是,那就尽管不?认。”她微微叹口气“血缘真的代表不?了什么,父亲也不?是这个来决定的。你们从出生到成长,他什么都没做过。所以他不?算是父亲,你们尽可以把他当陌生人。”
妈妈这么说,俩小的才渐渐止住了哭声。小丫拽着李仲夏的裤子,男人蹲下把俩孩子搂进?怀里。
“下回有人再说,你们可以不?接受。你们可以告诉他,你们有爸爸,叫李仲夏。”
“嗯。我?爸爸叫李仲夏,才不?是那个啥呢。”
“我?有爸爸。”姐弟俩搂住男人脖子,眼泪鼻涕糊了他满身?。李仲夏掏出手绢,先给擦擦泪,然后抱着往耳房那边走。看样子是给这俩洗去了。
顾言站起来,拉住小花的手。望着孩子的目光满是问询。那俩小啥都不?记得,这几年来韩老二也从来没敢骚扰过。是以孩子们虽然听过闲言碎语回家问,被?糊弄后也不?再纠结。可你应该是记得的,你会对生父有什么想法吗?
顾忌着你们,所以我?一次次的留手。害怕有一天你们得背负着母亲杀了父亲的重担。可这家伙却不?知收敛为何物,一旦有利益驱使立马就会冲上来。我?不?能再容他打乱我?的生活,让这平静安宁变的支离破碎。十年混乱,留着他只会后患无穷。
“我?才不?理他。他死他活都跟我?没关系。”小花忍不?住滴滴掉下泪来。“妈妈,我?们再也跟他没关系了是嘛?”
“对,你们再也跟他没关系了。”
安抚好了几个孩子,顾言只一心?盼着韩老二赶紧下葬。眼不?见心?不?烦,没了他这个人,大家的议论自然就会熄灭。以后他们阴阳两隔,彻底再无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