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哼一声,挣扎着要起来。
龙正想要制止,又不敢接触他。
忽然听到外面有人火急火燎地喊“村长”,便不耐烦地吼道,“是谁,有事直接说,别在那吊嗓子!”
咋咋呼呼的刘小妹赶紧收声。
原想进来,刚到门口,让屋里蹿出的寒气一激,索性站在门口搓手掌。
刘小妹爸爸在龙正手下做事,很早就知道龙霄不是普通的病,是让冰狼咬了,果断让女儿去集市相亲。刘小妹虽然知道,可是现在亲眼看到龙霄惨状,还是不免发怵。
“村长……是我,刘小妹。”
“刘家丫头,有事吗?”
“我刚在集市瞧见司马灵了,她背着两篓子东西,走得飞快,我叫都叫不住!”
龙正怔住,“她还活着?”
“活蹦乱跳呢!”刘小妹念叨几句,切入正题,“原先都是龙霄哥哥照顾,她才有饭吃。如今哥哥病倒了,她却独自在外面快活,真是条白眼狼!”
“你真看见她了?”
“真的!我发誓!”
龙正沉吟片刻,看眼浑身霜棱的侄子,心中有了计较。
屋子里生不起火,能用的保暖办法都用了,实在不行,抓个人来当保暖袋可能是最后的办法。
龙霄此刻意识混沌,听不清二人说话,只隐约辨出司马灵的名字,手便死死抓住龙正的衣服。
龙正瞧侄子嘴唇微动。
弥留之际还叫着“灵儿”,心一横,也不管司马灵愿不愿意,带人就往外圈住宅去。
龙正前脚刚走。
后脚刘小妹便逃也似地离开。
龙霄孤零零躺在床上,唇角牵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嘲讽。他有过很多女人,漂亮的、不那么漂亮的、野的、乖的,甚至连生化人都享用过。
他以为那些女人对自己是真爱。
但是在利益面前,哪怕是很微小的利益,也足够使她们变心……灵儿,只有早早惨死的灵儿,明明胆子那么小,什么都不会做,却愿意在他被冰狼咬伤的时候照顾他,后来更是为了找他,在晚上进入危险的丛林,最后葬身兽潮。
龙霄看着房梁逐渐生出的冰花,长长叹息。
人只有在失去后才会珍惜。
他还有机会吗?
司马灵背着两篓东西来到张家。
张菜花的病尚未痊愈,依旧躺在炕上,只有张土豆活泼地在屋里蹦跶。水芹虽说是她采集的,可是腌菜却是张菜花做的。
她将东西大半给了张家母子,只拿了几个粗粮馒头。
张菜花不愿意,司马灵却有自己的想法。
“张姨你病着,张叔又没回来,家里粮食也不多了。这个季节水芹有的是,我出去采,还要麻烦您才能做成腌菜。我们是邻居,有来有往才长久,谁吃亏都不好的。”
司马灵看着天真温婉,一副好孩子的愚蠢模样。
但是做事很有意思。
又像小孩,又像大人,一番话说得张菜花心里暖洋洋的,笑着留她一块吃饭。
今天收获不错。
晚饭也多了点菜。
吃完,司马灵背着篓子回家,张土豆跟在后面,缠着她玩。一大一小没走几步,村长带着人,二话不说架住司马灵就走。
张土豆追在后面,大声叫着“姐姐”,声音撕心裂肺。
沿路的村民见是村长领头,谁都不敢出头。
小男孩追不上,鞋都跑掉了。
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司马灵勉强转过头,扯出一丝微笑,“回去吧,土豆,姐姐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