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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第 92 章

她捏着手机发着呆,瞪着天花板流着泪,心里越来越多的怨气却使她把电话又塞回了枕头之下?,第二天肿着眼睛上班,忽然觉得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索性狠下?心肠,换了手机号码。

面对她的回避,周远山却很有?耐心,偶尔去公司接她下班,同事们以为两人正在相处,一时想给她介绍相亲对象的领导也都消停了。

有?一天晚上,她忽然接到陌生来电,苏沫心里一跳,听到对方的声音想了半天没想起来,那人笑:“苏助,我是老韩呀。”

苏沫忙说:“韩工?好久不见。”

韩工笑道:“你叫我好找,以前的号码打不通,还?好我上次走之前?,我老婆留了你家里的电话。”

苏沫想:是的,有?心找总能找到,是我自作多情?。

她一晃神,没听清对方说什么,又问一遍。

韩工重复:“我老婆有?个同学一直在国外,帮我们代理了一项很小的汽车项目,主要是零配件这一块,我们想自己办个公司,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过来一起打拼,自己当老板总比一辈子替人打工要好,你说是不是?”

苏沫听得一愣,笑起来:“谢谢你们,这真是个好机会,可我也没钱入股啊?”

韩工道:“我老婆说你人好,合伙人就应该找你这样的,”又问,“你是不是认识北中汽的孙总?他现在是一把?手了,我们想和他们家做第一笔单子。”

苏沫会意:“认识,还?有?南边几个大厂的老总,逢年过节都会慰问一下?,一直有联系。”

韩工很?高兴,开起玩笑:“你用人脉入股就行了,当然,有?钱就更好了。”

一时两人都笑起来。

过了几天,韩工偕家眷到访。

韩工的老婆瞧见清泉正拿一只小碗喂家里的小猫喝牛奶,也蹲下身去和孩子们一起瞧。

苏沫笑道:“你也喜欢猫?小猫打过疫苗,才洗了澡,很?干净的,摸摸没事的。”

他老婆却道:“不是,”她伸手护住那碗,等猫把里面的牛奶舔尽了立马拿起来,看了半天,叹道:“你还?谦虚自己没钱入股,这么好的碗你拿来喂猫?”

苏沫不解。

她接着道:“要是我没看错,这是明代嘉靖时期的东西,叫做百花争春,我以前当学生的时候在拍卖行打工,见过差不多的。”

苏沫笑:“不可能。”

韩工插嘴:“这你可要信她,她在这方面有点兴趣,做过研究,当时还特地修过第二学位。”

韩工老婆笑起来:“妹妹啊,这碗的市价至少二十万,还?是好几年前的价格。”

苏沫愣住。

韩工笑道:“卖了它入股吧?”

苏沫定了定神,把?那碗捏在手里:“不,我还?是留着,做个纪念也好。”

大伙一乐,又谈起法律方面的程序,苏沫说正好认识几个律师,便打电话请了周远山过来吃饭。

周远山很久没接到她的主动邀约,立刻答应,两人见了面,心里都有事,不觉有?些客套的尴尬,却又和其他人相谈甚欢。

苏沫心不在焉,一直捱到晚上,前?脚才送走客人,立马又接到电话,周远山说:“我就在楼下?,你能不能下来一趟?”

苏沫问:“你有?东西忘了拿么?”

“你先?下?来,”等她下去了,周远山又问,“我的东西呢?”

苏沫笑:“你到底忘了什么也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呢?”

周远山看了她一会儿,才道:“心。”

苏沫没说话。

他看了看她,又看向旁边,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哎哟好肉麻,”停了一会儿,正色说,“这么久你不可能不明白,我现在……我的心全在你这里,别再躲我了,好吗?”

苏沫一辈子头一次被人这样直接的表白,听得有?些晕:“我、我……”

周远山问:“你还?忘不了他?”

苏沫要面子:“不是。”

周远山点头:“那就行了,我们的年纪都摆在这里,早过了冲动的时候,我觉得还?是应该找个适合的,我们俩性格什么的都还挺合适的,你觉得呢?”

苏沫推脱:“你也知道,马上要开始创业,更忙了,我现在还没心思考虑这些。”

周远山挺理解:“也对,女人也应该有自己的事业,我最欣赏你这一点,你忙你的,就是别再躲着我了。”

他原本转身要走,又忽然站住,折回来飞快的亲了她一下?,低声道:“我会比他好。”

王居安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月,早已烦躁得不行,得空就撑起拐杖练习走路,却又不得力,偏生护士来劝:“不能这样乱来,伤筋动骨还?要一百天呢,你现在骨头上有?两根钢钉,万一二次骨折,骨头移位,可就麻烦了。”

王居安扔掉拐杖:“什么时候才能扔掉这玩意正常走路?”

“至少还?要三个月。”

“有?后遗症吗?”

姑娘麻利地给他铺床叠被,扶他坐下?说:“看哪方面。”

王居安坐床沿上似笑非笑地瞧着她:“大幅度活塞运动,会有?困难么?”

姑娘脸一红,却笑:“有?问题看男科,”她扭腰出去,轻轻扔下?一句,“流氓。”

王居安心里一动,忽然想起什么,有?些微怔。

赵祥庆这才进去,手里拿着几本文件,心道:能调戏小姑娘了,说明已经走出情伤,是好事。他嘴上道,“头儿,这是合同,需要您签名。还?有?,安盛的股票跌得不行,几位董事成天打电话要和你谈。”

王居安看着合同,头也不抬:“免谈。”

老赵又说:“林董和另一位姓什么的老先?生一定要见您。”

“不见。”

老赵笑着叹气:“他们成天往公司跑,我还?得抽时间应付。”

王居安利落地签了字,合上文件夹:“不理不就完了,再来直接轰出去,用不着对他们客气。”

那边厢,王亚男也正被人烦得焦头烂额——她侄儿吸毒和携带毒品留案底的事忽然被人捅出来,这回影响太坏,有?钱也摆不平,王思危被送去强制戒毒两年,消息传出,公司的账面上越发难看,几位董事隔天就过来对她轮番轰炸一次。

谁知祸不单行,最近她腹部又开始隐隐作痛,心说阑尾都割了,怎么又闹腾起来了,换了家医院做检查,结果出来:阑尾白割了,胆囊有?问题,还?要做手术。

王亚男住院,董事们也不放过她,不时往医院跑,说是探望病人,实则长篇大论地给她洗脑。她自顾不暇,一边又担心儿子,终是松了口:“你们去试试,只要他答应,”她冷笑,“就怕他心高气傲,咽不下?去这口气吧?”

去当说客的人果然铩羽而归。

王亚男沉吟不语,想起那天苏沫说的话,才道:“只有一个人能说动他,”她叹息,“叫天保去吧。”

手术时间安排下?来,因没有家属可以替她分担,医生只好对她直言:做了手术,还?有?百分之五十的希望。

王亚男强势一辈子,这会子临进手术室了,忍不住老泪纵横,心道:我要是孤家寡人,死了也就死了,可是下面还有?个小的,就算死了也还?要惦记着他。

想来想去,一定要见王居安一面。

过了老半天,那人才来,王亚男见他冷着张脸,忍不住抱怨:“不想来就不要来,又没人拿刀架脖子上逼着你,板着脸给谁看?等我死了,你就高兴了。”

王居安上前?打量她:“你这么怕死啊?现在是一只脚放进棺材了,又没人推你,自己倒慌着把?另一只脚给挪进去。”

王亚男叹息:“你们两个,还?真配,”又问,“我要是真死了怎么办?”

王居安凑近她,慢慢地道:“你放心,祸害遗千年。”

王亚男气得差点没一口气憋过去。

他又说:“你死不了,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你死了,谁跟我斗?”

王亚男不由抓住他的手:“天保怎么办?”

“怎么办?被人拐去街上,剁了手脚,跟前?放个碗,也能活。”

她急了:“我这么大年纪,你就不能说点中听的么?”

王居安皱眉:“你想听什么,有?我一口吃的绝不会少他那半口?”再要说,他不耐烦,摆手道,“啰嗦,赶紧推进去,她不死,我要被她烦死。”

王亚男气得手指打颤地点着他:“你、你……”

王居安道:“又不是直接把?你推去烧了,你这么怕什么?”

她无法,赶着嘱咐一句:“这几天家里没人,你记得去瞧瞧他……”

他直接回一句:“没空。”

话虽这样讲,王居安还?是抽时间去了趟宋家大宅,上楼一瞧,宋天保又在那儿傻乎乎地唱着情?歌,这回又拉住他唱《萍聚》。

王居安往他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你妈病了,你还?有?心思玩?”

宋天保却痴痴地看着屏幕:“苏秘书,唱歌好听。”

王居安陪着他席地而坐,冷哼:“别想了,人都走了。”

宋天保一脸向往:“苏,不走的时候,对我很?好。”

王居安没作声,过了一会儿才道:“她对我,一点也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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