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睡不着的时候，尽湮会登上QQ，在“玲珑骰子安红豆”的分组里，只有一个好友，而那个好友的头像永远都是灰色。头像上的人是林清自己，当初他们还未见面的时候她曾抱着十二分的质疑问他。

“这照片真的是你？”

“是。”

“没P过？”

“没有。”

“真的假的，你该不会是照骗吧？哪有人长得这么好看。”

“见一面不就知道了？”

“那个，我家和你家离得太远了，交通实在是不方便。”

那时候的尽湮虽然才12岁，但是风险意识还是有的，新闻也还是看的，对方是男人，又比她大，要是不安好心，她是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的。

但是为什么三年后还是忍不住去见他了呢？

这个问题尽湮自己都不知道。

她点进聊天记录。

2007年4月1日。

林清：到家了吗？

尽湮：嗯，刚到，我在煮泡面。

林清：又饿了？

尽湮：是啊。

林清：泡面不营养，小湮，等我留学回来，我们就在一起，我天天给你做饭。

尽湮：嗯，我等你回来。

那是他们最后的聊天记录，之后那个头像再也没亮起过。

尽湮翻着他们的聊天记录，一条条地看，一会儿大笑，一会儿大哭，最后眼睛哭得睁不开，埋在枕头上抽泣。

已经是2017年，十年了！林清，你是读博还是考研？需要这么久么？我在等你，我一直在等你，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你知道吗？我认识了一个跟你长得很像的人，我真的怀疑你们有可能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你别笑，如果你看到白楚河，也会震惊世界上竟然有跟你这么像的人。

所以，你快点回来好不好？林清，你再不回来，我就生气了，你也知道我生气了很难哄……你就不怕，我爱上别人吗？

小时候生病了可以不用去上课，而成年人不一样，哪怕前一天哭得撕心裂肺，第二天还得装的跟个没事人一样去工作。

“尽湮，你眼睛怎么回事？”第二天莫笑笑问。

“昨晚发了点烧。”

“几度？”

“40度。”

“这么高啊，有没有看医生？眼睛烧得这么肿，脑子有没有烧坏，这是几？”莫笑笑伸出两根指头在她面前晃着。

“就是普通的发烧，我吃退烧药了。”

莫笑笑说：“你就瞎掰吧，我还不懂你吗？发烧能把眼睛烧肿吗？这一看就是哭的，怎么了？失恋了，哭这么惨？”

“请问我恋过吗？”

“噗！”莫笑笑捂着嘴：“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

尽湮无语，莫笑笑盯着她看了好半天，一脸严肃地说：“这么说来尽湮你太惨了，真的太惨了！”

尽湮一脸“知道就好，干嘛要说出来”的表情。

“作为好姐妹，我真的看不下去了，我一定要帮你，别拦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