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是两张床，程有杏早早擦干头发躺在其中一张上，闭眼假寐，实则支棱着耳朵偷听对方的声音。

一阵衣料摩擦的声音，紧接着身边床榻凹陷有人躺过来，伸手搂住她，程有杏浑身一僵下意识想挣扎。

察觉到她的意图，叶青岑搂的更近，声音在乌漆嘛黑的房间里，虚虚实实，说:“程程让我抱抱——”

她声音又轻又虚，如果不仔细听仿佛都听不清一样，程有杏下意识停止挣扎。

屋子里静悄悄，好半天，她才下意识的问一句:“你想让我去见谁？”

“一个朋友，她很厉害，介绍给你认识好吗？”叶青岑搂着她，手越发的紧，可惜她死了。

祁幺有个姐姐叫祁臻，三人年少相识是非常好的朋友，祁幺姐妹在叶青岑和家里闹别扭的时候给过很大的帮助。

祁臻是做游戏设计的，神明意志就有她参与，那时候三个人窝在小屋子里，两个孩子上学全靠祁臻那点工资养活，她于叶青岑而言亦师亦友亦亲人。

她们一起走过最简单的日子，直到后来神明意志产出，内测，发行，一切都越来越好，可是祁臻却死了。

很简单的病症，积劳成疾营养不良，走的时候没有痛苦，祁幺没有哭她也没有哭，因为她们都知道祁臻不是痛苦的，这就足够。

祁臻在叶青岑心里一直是个顶天立地无所不能的存在，就像程有杏把她奉若神明，她对祁臻亦然。

死了的人总是容易留下深刻的痕迹，没遇到程有杏之前叶青岑以为她对祁臻的念念不忘就是喜欢。

后来遇到叶青岑才懂，其实不是，她对祁臻是亲情，可以为对方舍生忘死，也可以接受对方有爱的人，组建新的家庭，叶青岑都可以坦然接受。

可是如果换成程有杏，那她不会坦然，更不会接受，叶青岑无法想象程有杏身边陪着另一个人，那样她会疯的。

是和程有杏在一起的半年后，两个人总会在半夜偷偷摸摸进到另一个人的房间，然后相拥而眠。

那天夜里，程有杏抱着枕头偷偷摸进她的房间，当时叶青岑都睡着了，因为对方扑过来被弄醒。

但是也没有完全醒过来，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让她说一句:“阿臻，别闹。”

本来扑倒在她身上的人僵了下，然后才缓慢的爬起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叶青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看到可怜巴巴抱着枕头的程有杏，根本没多想，直接让了让拉她上_床睡觉。

之后程有杏没提过那晚的事，从那次之后就没再去过她房间睡觉。

哪怕是叶青岑主动去她那里，对方也只是不咸不淡的答应，好像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后来几次，她有意无意从程有杏嘴里套出话，那时候她也年轻不懂事，解释过一两次见程有杏还是较真就懒得理了。

等到她们分手，叶青岑才意识到变化，那会她想解释，可是太多的事情压着，让她没办法说。

拖了这么久，就到了现在，希望这次可以说明白吧。

“是阿臻吗？”静悄悄的房间里，程有杏很小声的问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