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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渣了那个摄政王(23)

沈无眠被关进了大牢,好歹是前摄政王,右相对他?是不错的,给他找了一个堪比监狱五星套房的牢房,?配有八人豪华看管套餐,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下。

沈无眠坐在牢房里,没有难过、没有懊恼、没有愤懑,他只是恍惚的想着,原来被监视的感觉是这样的,难怪陈佚一直不喜欢。

说是认罪就可以见到小皇帝,可是沈无眠等了一天,都没见到他心心念念的身影,夜半时分,窸窸窣窣的声音突然响起,原本闭目休息的沈无眠瞬间睁开了眼,池照已经站到了他面前。

垂眸看?沈无眠,池照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这里让你很放松么?”

别人听不懂,沈无眠却是立刻就听懂了。

刚刚,在小皇帝进来之前,他睡着了,所以直到小皇帝走到自己面前,他才突然惊醒过来。按照以往,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可是这一次,他实在是太累了,先是挂帅出征,不眠不休的厮杀了两日,后来听到消息,他又披星戴月的往回赶,连续十几天,他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此时到了阴暗的牢房,得知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之后,他倒是可以好好睡一下了。

沈无眠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想笑,不过扯了半天,没笑出来,池照望?他眼底的青黑色,?有下巴上新长出来的细密胡茬,没有再说别的,他偏过头,对身边的人吩咐:“去外面守?。”

池照说的外面是牢房外面,把牢房围起来的是一圈木桩,跟池照进来的新任侍卫总领不太放心,不过他想了想,?是走出去了。

虽然肉眼看不见,但他俩都知道,外面有一堆人正密切关注?里面的动向,沈无眠撑?满是尘土的地面站起来,重新回到平常的视线高度。沈无眠开口,嗓音里带着长久赶路的疲惫和沙哑,没有一丁点面对右相和禁卫军时候的气势。

“陛下,你现在是得偿所愿了么?”

池照抬起眼睛,回答:“?没有。”

沈无眠听了他的回答,眼中多了几分难以捉摸的东西,他转过眼睛,漠然的视线在牢房中探寻?,看到桌?上多出的一壶酒,停顿一瞬之后,他突然笑了。

“是啊,?然还没有。”

他?活着,怎么能算是得偿所愿呢?

听到他笑,又说了这么一句奇奇怪怪的话,池照纳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顺?他的目光看向那壶酒,池照抿了抿唇,没有辩解。

看到他的神色,沈无眠?有什么不明白的,只不过,他不太甘心。

两辈?,栽在同一个人身上;两辈?,都没有得到这个人的一分真情。为什么……只有他活的这么失败?

巧夺天工的酒壶转眼就出现在他手里,拿过一边的酒杯,沈无眠倒了一杯出来,池照只带了一个杯子过来,这杯酒是给谁的不言而喻。

皇家赐酒,就是赐死的代名词,沈无眠看?透明的酒液涓涓流出,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

好像麻木了,习惯了,甚至,?有一即将得到解脱的畅然。

端着小巧的酒杯,沈无眠低声问道:“陛下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么?”

牢房安静了很久,然后才传来专属于少年的带着一点涩砺感的声音,“……对不起。”

对不起。

他最不需要的、最不想听的,就是这样的一句对不起。

咽回喉咙中的苦涩和血腥味,几息之后,短暂失声的咽喉终于又发出了声音。

“我以前想要你的命,现在你想要我的命,就算是扯平了,”沈无眠自嘲的笑了笑,然后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帝王,“惟愿……以后的生生世世,我都不会再遇见你。”

池照的神情一直没什么变,甚至有点淡定的过了头,连外面的侍卫都唏嘘?这叫什么事,池照却还有心思走神。

直到听到沈无眠的最后一句话,池照才瞬间变了神色。

他的神情中充满了不敢置信,以及没有反应过来的可怜与茫然,沈无眠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才继续望向眼前的人。

眼前人终于不再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模样,他的脸色苍白了一些,眼角不自觉地垂下,活似被人狠狠地伤了心,沈无眠低低一笑,?想在药效发作前说些什么,但就在这时候,药效发作了。

而直到这一刻,沈无眠才发现,自己喝的并不是想象中的毒酒。

他一下?失去了力气,眼前的世界跟?天旋地转起来,猝不及防的,他向前倒去,池照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撑住他,彼时沈无眠?没有彻底失去意识,他清晰地感觉到,小皇帝手忙脚乱的扶住了他的身体,避免了他摔倒在地的一幕。

而在沉默了一瞬之后,他收紧了自己的手臂,两条没什么力气的胳膊环在他的背上,一点一点收紧,像是幼童表达对家人的依依不舍,又像是溺水之人对海上浮木的渴求和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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