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傅亦琛看她生气,口不择言,不知该怎么解释。
盛思夏板着脸,一副拒绝沟通的样子。
他叹口气,坐起来,抓住盛思夏的手,按在某处。
“你——!!!”盛思夏像被火烫到一样,她惊跳起来,向后缩了老远。
“是你惹我的。”傅亦琛好像很无辜。
“你不能用嘴说吗!”
“你肯听吗?”
盛思夏哑然,半晌,才小声地嘀咕着:“我怎么不听?”
傅亦琛轻轻笑了一声,“你不会听,你只会跑。”
他的表情好像陷入回忆里。
这样看过去,他的侧脸在昏暗光线里半隐半现,轮廓分明的脸,鼻梁笔挺,嘴唇微薄,怎么看都是薄情的样子,极具迷惑性。
可他刚才粗鲁轻率的表现,又让盛思夏明白,他多么危险。
“对不起。”傅亦琛突然说。
盛思夏看着他。
“那一次是我做错了,你要惩罚我,我认,”他停顿一下,像是深思熟虑后,艰涩地开口,“只要别说跑就跑了。”
盛思夏垂下眼眸,“你喝醉了,都是醉话。”
“你再跑五年,我就真的老了,你忍心吗?”
他这样好可怜。
三十岁的男人,正是风华正茂,不知会有多少女人为他倾倒,他却对她说,怕自己会老。
强者向人示弱,也是一种进攻手段。
即便到了今天,傅亦琛向她敞开心扉,甘愿卑微,盛思夏仍然心有戚戚。
忍不住去想,他这么温柔的样子,是指对她一个人吗?
盛思夏犹豫着,碰了碰傅亦琛的脸,像是在试探某种大型食肉动物的危险性。
他仍然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很好,保持这样。
盛思夏大着胆子,更近一步,目光却不敢往下,怕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他手臂放在身旁靠垫上,一动不动,这样看上去多么无害,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她动作轻柔,为他解开领带。
像墨一样深沉的蓝色,印着暗纹,曾经那么高不可攀,现在却被她捏在手里,随意摆弄。
傅亦琛蓦然睁开眼,还未有任何动作,就把她吓得退避三舍,还不忘把手上的领带扔到他头上。
他把领带扯下来。
吓到她了吗?
“别怕,我没醉,不会乱来的。”他声音轻柔,带着酒醉的哑。
虽然但是,大佬你越这样说,就越让人紧张啊。
盛思夏乖乖点头,不言不发,警惕地盯着他。
“我去洗澡,”傅亦琛撑着扶手站起来,抹了把脸,“今晚让我睡沙发,可以吗?”
沙发啊……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这沙发不够宽,那天t睡在这里,脚只能搁在外面,傅亦琛和他身高相当,这一晚肯定睡不好。
盛思夏低着头,拘谨地扯着袖子,小声说:“其实,你要是能保证老老实实的,我也不是不能让你睡我房间。”
“我不能保证,”傅亦琛嘲弄地笑了笑,“你要再试试吗?”
她脸涨得通红,抓起抱枕朝他用力砸过去,“你给我睡沙发!”
因为紧张,她白皙的脚趾都蜷缩着,睡衣是白色的,让她看起来就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兔子。
这个样子,让他又想疼爱,又想欺负。
让他怎么老实啊。
不能再待下去了,冲个凉水澡,或许可以冷静一下。
傅亦琛又笑了笑,步伐稳稳地朝浴室方向走,听见她大声喊着,“等等,你没换洗衣服!”
“我用浴巾裹着就好了。”
“那是我擦过的!”
“我不介意。”
盛思夏更气,“我介意!”
站在浴室门口,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半边沙发。
她在沙发上气呼呼地坐着,正在思考该如何整治傅亦琛,又听见他的声音从浴室传来,“我手机在外套口袋里,跟司机说一声,告诉他可以走了。”
接着,浴室门被关上。
要是真醉了,他哪里还会记得这件小事?盛思夏越想越不对,他今天难道是装醉?
盛思夏从他外套里拿出手机,有密码。
她随便拿自己生日试了试,成功解锁。
尽管傅亦琛对她坦承无私,但她没理由随意去翻他手机,别的都不管,她只从通讯录里翻找司机的号码。
屏幕上方推送一条短信。
盛思夏瞟了一眼,她真不是故意的。
——“傅总,谢谢你今晚为我挡酒,要是胃不舒服,记得喝点酸奶解酒哦。”
她微微怔住,明知不该,却下意识地点开那条短信。
没有显示发信人,只有一串号码。
给人挡酒才喝了这么多?
然后跑她这里来耍流.氓?
她望着浴室的方向,冷笑一声,迅速给司机拨去电话,然后把傅亦琛的手机扔在沙发上。
走进卧室,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浴室水声停下,盛思夏听见傅亦琛朝客厅走过来。
她突然起身,从衣柜里取出上次t盖过的羽绒被,大步走到客厅。
眼睛望着地板,盛思夏看也不看傅亦琛一眼,将被子发狠地朝他砸过去。
“等等——”
等你个大头鬼!
盛思夏白眼一翻,冲进房间里,“砰”一声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