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儿惶然道:“才人何出此言?”
宁端庄见寝室内只有锦儿一人守夜,便低声道:“锦儿,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出卖我呢?收买你的人,到底是谁?”
锦儿“咚”一声跪到地下,叩头道:“才人这是冤枉我啊!我打小服侍才人,跟着才人进宫,事事以才人为先,件件以才人为主,怎么会出卖才人呢?且出卖主子死无葬身之地的呀!我为何要这么做?”
宁端庄凝视锦儿道:“既如此,你为何要挑拨朱美人与我相斗?你敢说背后没有人指使你?”
锦儿一惊,伏地泣道:“才人,这件事是奴婢的错,但奴婢是一心为才人着想才这样做的。”
“哦,你倒是说说看,如何为我着想了?”宁端庄眉眼凝起寒霜,“再不说实话,休怪我无
情。”
锦儿爬前,跪直道:“奴婢见朱美人难为才人,想着皇上待才人与别人不同,朱美人纵然品级比才人高一些,咱们也不必怕她,因此……”
宁端庄:难道还真冤枉锦儿了?难道我以前宫斗剧看多了,心眼太多,因此……
她摇摇头,伸手道:“行了,起来罢!”
锦儿转泣为喜,按在宁端庄的手上,忙忙站起来,一边道:“其实就算没有谣言,朱美人也必要挑事端为难才人的,谁叫才人最近把肤色儿养得又白又嫩又细,叫人嫉妒呢?”
宁端庄摸了摸脸,她上次用积分兑换了玉肌丸,服用之后,过了十日,肌肤果然如玉般细腻滑手,今晚渣皇帝摸她的脸,还失神了一下呢!
锦儿见了宁端庄的动作,又道:“都说楚国第一美人楚南施肤如凝脂,照我看,才人如今这肤色儿,半点不输楚南施。”
“楚南施?”宁端庄一听第一美人的名头,一下便八卦起来。
“才人又间歇失忆了?”锦儿笑道:“楚南施的事,才人也是知道的呀!”
宁端庄道:“我这会却是忘了,你跟我说说。”
锦儿有心讨好宁端庄,便把所知道,加上脑补的,杂揉着说了。
论起来,楚南施还是李元舟的表妹。
楚南施之母严夫人,和当今严太后是姐妹。
当年,严太后只是一介妃子,李元舟也还没封太子,被封为太子的,是皇帝元配皇后之子李元庆。
那时节严夫人带楚南施进宫,想攀附的,其实是太子李元庆。
楚南施打小便美得动人心志,当时除了太子李元庆喜欢她之处,另几个皇子,包括李元舟,也是喜欢她的。
因着李元舟是正宗表哥,且又极俊美,楚南施对他便略有不同。
李元庆见此,便处处针对李元舟,兄弟水火不容。
有一回,李元庆喝醉酒,鞭打李元舟,恰巧被皇帝见了,便责罚了他一番。
过没多久,李元庆误服三石散,浑身发热之时,正好楚南施进宫,失了神的李元庆当众撕开楚南施的衣裳,李元舟上前拼死相护,才护下楚南施。
事后,李元庆被贬去太子之位,赶出京城,其母也病逝了。
再之后,李元舟便被封了太子,严妃也晋位为皇后。
宁端庄听到这里,问道:“哪楚南施呢?”
锦儿道:“楚南施当年被撕破衣裳,回府后大病一场,不久便带发出家了,至今还在礼佛。据闻见到她的人说,她还是如当年一样美貌动人,依然坐稳了楚国第一美人的位置。”
宁端庄疑惑道:“她这样美,觊觎的人定然极多,在庙里安全吗?”
锦儿失笑道:“才人又忘了?楚南施出家的庙,是皇家特意给她一人建的庙啊!守卫可森严了。除了皇帝,可没人能欺负得了她。且至今还有传言,说当今皇上能当上太子,再坐上帝位,论起来,楚南施有一臂之功。别看楚南施现在住在庙里,待时机到了,那是要进宫当皇后的。”
宁端庄托下巴道:“所以,皇上极少踏足后宫,其实是在为楚南施守身?”
锦儿闻言怔了怔,隔一会道:“才人这想法儿极是新鲜,但好像也有些道理。皇上纳了这么多嫔妃,但似乎没一个能入得他的眼。”
宁端庄忽然没了心绪,摆手道:“行了,我要安歇了!”
锦儿待要吹灯,一时却在案台下拣起一张纸,拿给宁端庄道:“这是才人新写的诗么?”
宁端庄接过一看,脱口道:“这是皇上的笔迹。”
她扫一眼,“咦”了一声,“皇上写诗不行,写艳诗却有一手,瞧这诗,应该是写给心上人的。”
锦儿凑过去瞧一眼,小声道:“料来这是皇上不小心遗落在咱们这儿的,可要送回去?”
宁端庄摇头道:“搁着罢,如若来寻,就还回去,不来寻就罢了。”
李元舟待要安寝时,一摸袖中,不见了所写的诗,自己推测一番,认为是掉落在宁端庄寝室内了,便拉开小面板观察,一面希望宁端庄会喜欢这首骚诗,给他打个两分,一面又怕宁端庄不喜欢这首诗,会突然又给他打负分。
他正观察着,便见小面板负十一分总数突然除为负十分,宁端庄给他打了正一分,另附上评语:渣皇帝写的艳诗,倒比话本子那些艳诗要好。
李元舟瞬间热血沸腾,跳下地,走到案前坐下,自己研墨,铺开纸一口气写了五首艳诗。
他写完把诗吹干了,放进抽屉中,一边得意:“看来得时不时去丑妃寝室中,间中就掉落一首诗,希望丑妃拣到诗,每次都能芳心荡荡,借诗发情,打下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