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施忽然泪盈于睫,哽声道:“当年被李元庆欺负,亏得表哥出手相护,只到底牵涉太多事,不得已进庙中清修,这些年吃尽苦头,岂能不瘦?”
李元舟一时沉默下来。
那时节,他只是普通皇子,母后频频接表妹进宫……
表妹也向他示好,他便一心以为,表妹是属意他的。
后来,却知晓表妹属意的,是太子妃之位。
只是太子李元庆之母,属意的太子妃人选另有其人。
表妹为了让他当太子,自己坐上太子妃之位,便配合母后,一起演了一出美人计,令得太子李元庆当众失态,撕了表妹的衣裳,且令父皇撞见……
父皇废了太子,同时迁怒一众人,也迁怒了表妹,勒令表妹进庙清修,没有旨令,不得回楚府。
后来他登上皇帝,本可以第一时间下旨,令楚府的人接回表妹,但他一直拖着……
皆因他知道,当年母后答应过表妹,一旦他登上皇位,便要封表妹为皇后。
楚南施见李元舟不说话,她也静默着,只是泪珠却没有停止,一颗一颗滚落在腮边。
李元舟抬眼见着美人珠泪,楚楚可怜,到底心生不忍,低声道:“既进宫了,便好生住着罢!”
“表哥!”楚南施伸出手,按在李元舟手指上,带泪道:“从始至终,我心中只有表哥,当年所做一切,也是为了表哥!那些说我是为了太子妃位置的,纯属造谣。”
李元舟心中喟叹,当年若没有楚南施那一出美人计,他未必能封为太子。
他到底是亏欠了楚南施。
楚南施见李元舟没有缩手,手指又拢一拢,握住李元舟的大拇指,抚着他手指内侧,轻声道:“还记得小时候我长牙,一时牙痒,抓住表哥的手咬了一口,这伤口还在么?”
“你那会还没咬,就被大人抱开了,哪有什么伤口?”李元舟忆起两人小时候诸多趣事,倒也有了笑容。
楚南施含泪带笑道:“还以为表哥忘了呢!”
李元舟叹气,抬手帮楚南施擦泪,一边道:“别哭了,朕看着心酸。”
楚南施顺势把半边脸颊伏在李元舟手掌内,“嗯”一声道:“好,不哭!”
李元舟感觉到手掌一片温软柔滑,一颗心也柔软了下来,另一只手抬起,想去抚楚南施的背。
他的手才一抬,脑中“叮”一响,小面板发出紧急警告:被打了负二分,被打了负二分!
李元舟一惊,朝小面板一看,宁端庄打了负二分,评语道:渣皇帝果然是好色之徒!先打一个负分,等我睡一觉,醒了继续打……。
李元舟瞬间抽回手,站了起来道:“表妹早些安歇,朕先回了!”
出了寿春殿,李元舟匆匆上御辇,吩咐道:“摆驾锦绣殿!”
楚南施追出殿,恰好听见李元舟这句话,一时呆在当地。
田嬷嬷说,皇帝表哥现下一颗心,全在锦绣殿的宁美人身上,却原来是真的。
自己这些年吃的苦,是白吃的么?
到头来,便宜了别人?
怎能甘心呢?
宁端庄打完负分,正打算睡觉,便见锦儿进来道:“美人,皇上来了!”
“咦,来得这样快?”宁端庄扶着床柱,哼哼道:“不是陪着大美人么,舍得过来这边?”
她话音一落,就见李元舟冲了进来。
“爱妃还没睡,太好了!”李元舟过去一拉宁端庄的手,“走,到院子赏月,朕再抚琴给你听。”
朕今晚必须把两分挣回来!
寿春殿中,严太后和楚南施听得李元舟陪宁端庄赏月,并且在院子中抚琴时,脸色都变了。
严太后:皇帝怎么就被宁端庄给迷住了呢?如今连南施也拉不回他的心了!
楚南施:呵呵,宁端庄是么?当年太子李元庆何等人物,还不是……,一个宁端庄,还能翻了天?反正,谁也别想夺去我的皇后之位!
这当下,李元舟把手指摆给宁端庄看,“爱妃,朕为你抚琴,抚得手指都红了,你要怎么回报朕?”
宁端庄朝他手指吹了吹,“好些没有?”
“没有!”李元舟站起来,突然打横抱起宁端庄,呢喃道:“到寝室再吹!”
宁端庄挣扎着道:“皇上不用去陪那个楚美人了么?”
李元舟闻言,嘴角一勾,“爱妃就是朕的美人!朕只陪着你!”
哈哈,丑妃这句话,分明是醋了!既醋了,自是喜欢朕喜欢得紧!
李元舟这会稳稳抱着宁端庄,十分自信:只要朕舍得下身子,还能挣不着分数?